听说她得的果然是背疽,想到自己遭了所有人的白眼,只有他对自己一如既往,张文远心里就感动异常。二来,自己现在的形象实在太差了,必须做几件轰动全城的大善事才能改变老百姓对自己的看法;三来,自己如果治好了他的女人,就相当于挽回了一个濒临破损的家庭,那他以后一定对自己就会感恩戴德,自己也算是有一个心腹之人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怦然一动,笑道,“我知道一个治疗背疽的法子,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你会看病?”李二瞪大了眼睛,“你何时学的看病?”
张文远淡淡地笑道,“我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嘛,虽然不会把脉,但好歹也是读过几本医书的。你要相信我,我就去看看。”
李二也是没办法了,把心一横,咬牙道,“那好,小人就请你去看看,治不好也认了!”
张文远跟着他来到后院,才走到屋檐,就见一个女人裸着上身趴在凉床上呻吟,见了张文远本能地挣扎着起来穿衣服,但此时的她已经痛不欲生了,根本没力气维护最后的尊严了,只得小声哀求道,“二郎,你咋把他带进来了?快……快让她出去!”
张文远的头上顿时现出一堆黑线,心说,你又不是沉鱼落雁的美女,我至于打你的主意吗?
李二拿了一件衣服盖在她的背上,嘿嘿地道,“大娘子,张三爷说他会治你的病,我就带他来看看!”
“他会治病?”李大娘子努力地转过头来,坚决地道,“不成,不成!俺可不敢让他碰俺,俺就算死也要清清白白的!”
这女人如此刚烈,张文远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李二道,“既然嫂夫人把清白看得比生命还重,那就算了吧!”
李二可不管那么多,一边拉住张文远一边劝解自己的老婆,“大娘子啊,你不为俺想想,也要为俺们的娃想想吧,你要是走了,他们可咋办啊?”
一提起孩子,李大娘子就不那么坚决了,但看张文远的眼神还是十分不善,张文远也不强求,静静地等着李二继续开导她。李二是个生意人,嘴皮子自然没得说,在他连哄带骗的宽慰下,这倔强的女人终于同意让张文远看一眼了。
李二大喜,一把揭开刚刚盖在她身上的衣裳,殷切地道,“三郎,你快来看看吧!”
张文远来到李大娘子的塌前,才看了一眼她背上的疮,就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这么大啊!”
李大娘子背上的脓疮已经有鹅蛋大小了,中间一块脓包更是白得发亮,用手一碰就四处乱窜,随时都有破裂的风险,而一旦创口崩裂造成感染,那这条命基本上就交代了。项羽的亚父范增、唐朝的大诗人孟浩然、还在梁山泊落草为寇的林冲、还是个青年官员的秦桧、两百年后才会出生的徐达、以一己之力干崩明朝的努尔哈赤都是这样死的。这些人非富即贵都不能幸免,李大娘子不过是个平头老百姓,又怎能逃脱?
李二看到他面有难色,忍不住问道,“咋样,你能治不?”
这个浓疮虽然吓人,其实没什么难度,只要把创口切开,把脓血排干净,把腐肉剔除干净,手术中做好消毒工作,手术后再用点儿抗感染的药就没问题了。张文远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他母亲是个外科医生,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在部队又学过急救知识,做个这样的手术自然不在话下。唯一麻烦的就是术后感染的问题,但李大娘子正当壮年,身体强健,脓疮也没有波及血液系统,应该能扛住。
“能治!”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张文远就斩钉截铁地道,“小手术,简单得很!”
“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文远看着他,坚定地道,“你去烧一锅开水,找一把小刀、一块棉布,我回去拿点儿东西过来,咱们马上开刀排脓。”
“嗯,好!”李二也豁出去了,“多谢了,俺马上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