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静等着黎安下一步的动作,动手,或者松手,他都接受。
“真是疯子。”
黎安意味不明地低喃了一句,松开了手,垂眸看了他一会儿,转开了头,“最好记着你自己说过的话,如果真有将我惹火的那天……”
话音一顿,黎安侧眸看向沙发上坐着的秦钰,声音冷沉,“我说不定,真的会杀了你。”
黎安说得狠戾,秦钰也相信,若是他真要将惩罚都跳过地想取自己性命,定然不会再给自己任何机会。
可秦钰却仰头笑得灿然,“怎么会呢?安安,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不可能对你放手。除非你真的有厌了我的那天……”
弯成新月的眼睁开,笑意未散,却盛满病态的痴恋,“如果真的有那天,那就杀了我吧,安安。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走的。”
眉峰微蹙,黎安不直视那偏执满溢的眼,侧眸看了他许久。
从前,黎安总觉得秦钰是个理智到可怕的人,也是在小世界里共处的几百年,才发现他为情欲所左右的一面,见过他没脸没皮、耍赖撒娇的时候,也见过他演戏卖乖、阴狠偏执的一面。
可从没有哪个时候,让黎安如此直观地觉得……
“你真是疯得可以。”
黎安轻声嘲着,冷睨着的眼,漠然地审视,一如当年他教导自己的,对人对事,该将感情剥离出去,以做出最佳的判断。
黎安做不到那么绝对,于是对着眼前这个曾说出当年那般理智之言的疯子,他免不了地在话里带了嘲意,“你对我,真的还是爱吗?”
过了这几百年,经历过这几个世界,黎安也说不上来爱该是什么样的,但绝对不该是秦钰这么绝对的,步步紧逼到让人喘不上气,甚至可能在最后走向两败俱伤,或者该说一死一伤的。
可奇怪的是,黎安明知这是不对的,心底最深处,却生出些莫名的快意。
那感觉,就像是意图将秦钰囚禁的自己,不谋而合地与秦钰达成了某种默契。自己以囚笼将其束缚,他却还以自己锁链。
哪怕隔着牢笼,他们也谁都不可挣脱对方的施予的枷锁。
“爱的。”
秦钰的回答没有迟疑,“那当然是爱,只是它太极端,渐渐成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