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道道浑身笼罩在教袍的阴影下的身影顿时从街道两旁的建筑顶部站立了出来,做出一个标准的天主教徒的手势,齐齐高声道:
“吾等永在阴影之下!”
由上百人齐声共同发出的强而有力的高呼声在街道上传开,站在最前方的安德森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起来,只见其咧嘴一笑,露出那一口大白牙,深吸一口气后大吼道:
“吾等自问,尔等为何?!”
“吾等为背叛者,背叛者犹大!”
话音落下,百人齐声的洪亮声浪再度自四方八面响起,原本寂静的街道瞬间化作了神圣与癫狂并存的吟唱之地。
街道上,只听那手持铳剑的高大身影与一道道身穿教袍的人影用狂热的大喊声上演着这般庄严而狂热的问答:
“背叛者,汝等右手所持为何?!”
“短刀与毒药。”
“背叛者,汝等左手所持为何?!”
“银货三十枚与草绳。”
“背叛者,汝等为何?!”
“吾等既为使徒亦非使徒;既为信徒亦非信徒;既为教徒亦非教徒;既为叛徒亦非叛徒!”
“吾等唯仰奉一物,只是伏身,恳请主之慈爱;只是伏身,讨尽逆主之人!”
“吾等为死徒,吾等为死徒之群;吾等为刺客,为以斯加略之犹大!”
“于黑夜之中挥舞短刀,于晚饭之中投入毒药,化身为死之兵卒!”
“只要时机到来,吾等将三十银币投向神所,以草绳上吊!”
“则吾等得以结为徒党共赴地狱,组队布阵,只愿于地狱七百四十万五千九百二十六只恶鬼一战!!”
长达二百一十四字的狂热吟唱于漆黑的街道上奏响,只见一道道身影从两侧的房顶跃下,胸前佩戴的十字架挂饰在黑夜中掠过一道道银色的弧光。
而待到咏唱走到尽头的同时,那原本站立于屋梁上的一道道身影也正好全部落到了地面上,整齐划一地站在了安德森身后,拔出了腰间的铳剑,跟随着安德森一起用狂热地声音大喊道:
“AMEN!!”
哗——!!
下一秒,上百道身影齐齐冲出,在无比狂热的氛围中沐浴着那驱散疲惫与伤痛的‘圣雨’,如脱笼而出的凶兽群一般,朝四方八面涌去,所过之处,腐烂的血肉四处横飞,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扫荡着游荡在城市角落当中的一只只僵尸士兵们。
“因…因特古拉小姐,这些真的全都是那个叫黑剑的人弄出来的吗?”
远处的楼顶上,因为失去了可以射击的目标的而变得只能捡游荡的僵尸士兵狙杀的塞拉斯望了望街道上的狂热景象,喉咙不由自主地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用带着些许敬畏之意的声音朝身旁的因特古拉问道。
疯了。
哪怕是她都看得出来,从那句‘神说,要有大地’在他们脑海中响起的时候开始,这座城市的人们就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当中。
虽然理性告诉她这边对他们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但不知为何,当看见那些教廷士兵与天主信徒们脸上狂热的表情的时候,塞拉斯总有一种的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塞拉斯很清楚这种恐惧感来源于何物,也很清楚这种恐怖感的根源在何处,但全都无济于事。
或者说,就连她自己,在见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都不免有些动摇,更遑论眼前这些本就信奉主的存在的天主教信徒了!
“神迹…因特古拉小姐,你说眼前的这一切,真的是神迹吗?”
塞拉斯抬头望了眼那遮天蔽日的巨大岩壁以及有着天使般的绝美容颜的人鱼,喃喃道。
“我不知道,但是…从客观来讲,既然这个世界上能存在吸血鬼和狼人,那么存在上帝自然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特古拉不知何时掏出了一根雪茄,借助塞拉斯手中的炮管挡住雨水,给自己点上火,猛吸了一口气后,吐出一个标准的烟圈,微眯眼,凝望着大教堂所在的方向,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