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树杈上观察倾听了一会儿,发现再也察觉不出动静,便即确定或许真的是自己精神过于紧张,致使刚才关窗之时产生了幻听幻觉,误把外面的风鸣之响,听成了深夜里的细语人言。
他苦笑了笑,便要抽身回去继续歇息,可就在这时,猛地察觉到一个人影自西边的墙头之上,倏地窜落进了这间院落,紧接着又如同一个猿猴一样,攀援着那两层楼阁的神祠下面的楹柱,极为麻利地爬到了二层楼阁之上,脚踩着檐瓦推开了一扇窗格,闪身钻了进去。
张梦阳把这一幕看在眼中,本已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刻便又紧张了起来。刚刚这个人是谁?他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摸摸地到此,所为何来?既然不敢光明正大地行事,如此鬼鬼祟祟地遮人耳目,自然不会是窦员外的亲戚家人了,想来不是盗寇便是蟊贼。
“那程老汉虽说迷信得厉害,但对我和师师到底也还算恭敬孝顺,这院里的神祠由他负责看管照应,果真弄丢了东西的话,他于主人的面上须不好看,说不定一大把年纪还会受到主人的训斥,因而被炒了鱿鱼,丢了饭碗,那一来的话对他而言岂不是太也冤枉了?
“我既冒充神仙答应赐福给他,不如就装神弄鬼地把这个大胆的蟊贼吓走,令他今后不敢再来此处滋扰生事,让程老汉把这饭碗端得稳稳当当地,也算是本上仙对得住他今晚上的那一顿酒肉了。”
想到此处,张梦阳悄悄地从树干上溜了下来,蹑手蹑脚地绕到了楼阁的另一边,飞身跃上了二层楼的花窗之外,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子来,用心地倾听里边的动静。
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冷旗主莫要怪罪,虽然事情小有波折,那也并非是鄙教不肯用心用命所致,实在是因为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把即将熬成的一锅汤都给坏了。”
张梦阳听这人说话的声音很是耳熟,很快就由这说话者的声音联想到了一个人——黑白教的蒋陈皮。
“原来是他?这人在黑白教中被奉为牛头尊者,是一个在教中极有位份之人,他深更半夜地跑来此间要干什么?与他说话的那个什么冷旗主又是何许人也?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这位冷旗主很是恭敬甚至是惧怕。”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我和韩旗主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打探清楚了,知道你教在汤圣母的带领下,近段时间来很是做了些事情。我们已将此事奏知给了总教主,总教主虽对你们此趟中原之行没能一举做成大事很是不满,但好在机会并未尽失,因此决定再给你们个亡羊补牢,将功补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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