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专门去拜访,事情是这样的……”程风把在天津收流民,引起官府注意的事情和袁可立说了个清清楚楚,袁可立这才放下心来,认真的看起了书信。等把两封书信全都看完,袁可立的脸色很明显的不是那么好看:“虚谷你在天津拜见李邦华的时候可听他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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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当天只是问了收留流民的情况,其他的什么也没说,这封信还是我离开天津前去向他告别的时候现写给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袁可立陷入了沉思,现场的气氛有些低的吓人。程风也不敢说话了,就这样静静的在旁边陪着。
过了良久,袁可立才抬起头来看着程风的小脸,好像程风的脸上长了花一样,看到程风心里直发毛,可程风也不知道那书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老师看了之后行为这么奇怪,就这样盯着自己看是几个意思?程风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倒霉被老师揍屁股,只得小心翼翼的问:“老师,两位大人信里写的什么?”
袁可立并没有回答程风的询问,盯着程风看了半天才缓缓的开口:“虚谷,你父亲是成山卫的百户是吧?”
“是啊,我父亲是百户,我大伯是千户。”程大少不知道老师问这些要干什么,只是老实回答。
“这样的,登州营有一个守备职位现在没有人,你回家问问你父亲有没有兴趣到登州营去当个守备?”
程风眼珠子一转,还有这好事,不花钱升官:“老师,这守备是几品官?主要是干什么的?”
“五品军职,专门负责登州营钱粮管理的。”
负责军队钱粮的,这是一个容易掉脑袋的肥差,但程二虎肯定干不了,大少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老师,我父亲是个老实人,这种岗位他要是去干了,估计会被别人吃的渣都不剩,以后还很有可能被别人坑得掉了脑袋,这不适合他。
看能不能这样,在我家隔壁还有一个千户所叫寻山后千户所,听说那个千户所基本上就剩两个千户几个百户,还都住在县城里,丁户都已经逃光了,千所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老师把那个寻山后千户所的千户调来当守备,把我父亲调去寻山所当千户,这样寻山所的那几万亩荒地,学生就可以利用起来,今后能多安置一些流民。”
袁可立吃惊的看着程风:“你说的那寻山所,老夫知道,那士地全是那种沙土,贫瘠得不行,你竟然想让你父亲到寻山所去做千户。”
程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说:“以前肯定不愿意,现在不是有良种了吗,里面有好几种粮食是不怕沙地的。”
袁可立点点头:“是的,你现在找到了良种,那沙地应该是能养活一些人了,可是你哪里还有流民可以收留?”
“老师忘了,我在天津收了四五百个小孩,那些小孩的家长肯定会到文登找孩子,只要他们能从天津走到文登来,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肯定会和沿途城市的那些流民有所交集。
只要和沿途的流民有交集,那跟来的流民肯定不止天津的,那些沿途的流民说不定也会跟着来,那样寻山所的人口一下就能暴涨起来。”
袁可立看着眼前这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徒弟,他的小脑袋瓜子是怎么想的?只把人家小孩收留走,就会让大人找上门来,自己只需要花费一些收养小孩的钱,就能得到大批的成人。
这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一个小奶娃娃能想得出来的事情。袁可立觉得自家这个关门弟子可能有妖气,这小小的年纪实在是太早慧了。
袁可立心里有些担忧,这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怕是会用脑过度很难成年。
“呸呸呸。”袁可立拍了拍自己脑袋,胡思乱想想什么呢,哪有老师这样咒自己学生的,心里有些内疚,微笑着摸了摸程风的脑袋:“你说的这事情,如能对百姓有利,能让那些流民有个落脚之地,那就帮了朝廷的大忙了,容为师考虑考虑。”
晚上回到家里,大少询问起登州的生意,朱掌柜很是兴奋:“小东家搞的这琉璃片深受当地大户们的喜爱,你们去天津这些天,生意好的不得了。上次带来的都卖出去了一半,现在正在排队安装。安装的时间都排到一月之后去。就连隔壁福山县的富户都来了好几家订货的。如果不抓紧时间送来的话,估计再有半月就断货了。”
听说这登州的生意很好,程风非常的满意:“那咱们现在有了多少现银?多少粮食?”
朱掌柜拿过账簿递给程风:“东家请看,就这十几天的买卖就达到了三万多两,还有粮食四百多石,咱们院子都已经装不下了。还租了隔壁家的一个小院子做仓库。”
“明天安排人把这些粮食全送到码头装船。还有咱们收留的那一百多小孩,明天让他们一并上船,咱们带回学校去。对了,有没有打听到合适的庄子要卖的?”
“前几天倒是听伢行的说在咱们府城南门外十里有一个庄子要卖,小的也去看过,叫什么卧虎山,山高林密的还是座石头山,风景还是很不错。
庄子就在那卧虎山脚下,背山面北,山上有两条小溪流下,水量还不小,那卧虎山上还有一个座小院子,是个休闲很不错的地方,面积也挺大,足有十五顷地,就是那地方吧,地少石头多种地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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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个庄子原来是干过什么买卖的,后来说是买卖不好也没干了,那庄子都卖了好几年了,因为地少石头多,不能种地也卖不出去。”
足足有十五顷地,背面还靠着一个石头山,山上还有树林有溪水。程风有些心动了:“那庄子要卖多少钱?”
“听到伢行的人说他家要三万两。”
“三万两?他家是要抢人啊,一共才十五顷,还是地少石头多的下下等旱地,一亩能卖到八两就不得了,他家还想卖二十两上等田地的价格,这是想钱想疯了吧。”听说就这么一块破地要价三万两,程风一蹦八尺高。
“不是小东家,你别蹦啊,三万两不只是这十五顷地的价格,也包括那座占地十亩的庄子,以及背后的那个卧虎山在内。”朱掌柜赶忙的解释,再不说清楚,这小东家能把屋顶给顶个洞。
“算了,就算带着那座山也不值三万两,慢慢寻找吧,不着急。反正这种破地他们也卖不出去,等等再说。”大少其实是想去看一看的,那地方依山傍水的,还是地少石头多,定然是风景不错,建个休闲山庄肯定好的不行。但是又一想,那地方距离登州府也才十里地。等到将来那孔有德造反的时候,还不被抢的一干二净啊。
打消了去看山庄的念头,第二天的中午所有的粮食,小孩和那三名老师全都上了船,船队再一次起锚,奔向了下一个目标宁海洲。船队在吹着东西南北风的海面上,晃晃悠悠的航行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到达了养马岛。
大少对这养马岛才是真正的是有目的的,马上鸣笛让其他三条船先靠码头,自己这条船开始围着养马岛行驶,并叫桅杆上的观察手,注意观察养马岛上的情况。嗯,改装过的鸟船速度要比福船快一些,但也快得有限,围着养马岛转了一圈,天都已经快黑下来了。
经过一圈的观察,了望手并没有发现养马岛上有人迹。得到养马岛上确实没有人的消息,大少心花怒放的进了自家船厂的码头。
码头上,杜祖恩等人早,已经在码头上等候多时了,听到程风的人下了船,在杜祖恩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船厂,现在的船厂人已经很多了。
这天夜里,程大龙程风听取了船厂这半个月的工作汇报。首先是全厂招募的帮工已经招到七十多人,虽然离满员还有点远,但已经有了足够的人手,而且这七十多人都是以前在船厂干过的熟手。
水手也招到了招来了三十多人,只是三十多人,勉强只能开启两条船,无风的时候想使用桨手是不可能的,毕竟在这个时代,会游水的人并不是很多。
还有邓璞玉招的护卫,倒是轻轻松松的招满了二百人,正在训练之中。
里里外外一共招了三百来人,牵连到的家庭也近二百多家。有很多还是以前的流民。那些没被招到的流民已经跟着程二虎去文登县了。
而且宋掌柜正在和宁海洲的白家合伙做琉璃的生意,虽然现在还没有开业,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打听了,估计开业的时候生意应该很不错
大少对这些工作干的挺满意,肚子嗯嗯,见小东家非常的开心,便想提出来让船厂里的这两条船下水试航:“大东家,小东家,现在船厂的这两条船,我们已经维修的差不多了,您看咱们是不是可以下水试试了?”
程大龙不知道这船何时下水合适,便看一下看程风。程风心里早有想法:“杜师傅,这两条船先别下水,明天你们几个大师傅全部跟我们到成山卫去,我们到了那里,再从那边派两个师傅过来帮助这边的师傅们对这两条船进行改装。你们和我一起到那边去,和那边的师傅一起研究新的船型,现在的福船和鸟船先不用造了。”
杜祖恩,杜祖德,杜祖铭叁兄弟站起身来:“全凭东家安排,我们今晚就收拾收拾,明天一早上船。”听说东家研究新的船型,杜家兄弟几个没一个不兴奋好奇的。
次日清晨,宁海洲船厂的大师傅们全都上了船,团队再次起锚,下一个目标便是成山头马兰湾船厂。宁海船厂的师傅们在蒙大师的陪同下,第一次看见装了琉璃的舷窗和那新式的飞翼帆。
第一次看到了船上的通风道和传音筒。第一次知道了咋天听到的怪叫声叫汽笛,更是第一次看见了只需要一个人就可操纵船舵的驾驶台,行船之余还能喝到茶水。以及站在驾驶台里一览无遗的视线,比以前被闷在船舱里搬那长长的舵杆,感觉实在好的太多了。
船上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让宁海船厂的这些师傅们兴奋不已,老天爷好像故意制造机会让他们显摆,自从离开了宁海州,海风便再也没有变过,迎面而来的东南风刮的呼呼的。船队在这呼呼的顶头风中开始了之字形航行,行走的时间至少增加了一倍。
好在中国式的船帆,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一面帆借八面风,虽然风向顶头,但船的速度明显比头两天微风的时候要快了很多。特别是这条改装的飞翼帆,在逆风中展现出了优异的气动性,航行的速度竟然不比顺风慢多少。这直接把宁海船厂的这些师傅们惊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没有想到这奇怪的帆竟然在逆风之中能有这般好的效果,船的航行角度竟然是非常小的。
好像这船头只要稍稍偏离一下风向,只让船帆和风向拉成直线,船的速度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迎着风也能跑的呼呼的,这操帆的方式方法和传统的帆完全不一样,让船帆与风向平行,这个传统帆中是不可能的。
经过了一天半的航行,船队终于看到了远处的一座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