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钧受龙气影响最大,朝廷连阴世龙庭的那点积蓄都全压上赌桌了,已是捉襟见肘自顾不暇,哪里还会在意他这等边缘人物的感受?此时早已没了气运供奉,只靠着那点香火过日子,难免有些紧巴巴的。
顾维钧叹道:“大士莫要唤我守义伯了,这封诰已是个虚名,谁还当真呢?”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其中因果谁又能断言呢?”
宁远靠在栏杆旁眺望风景,笑道:“依我说,你大可借此机会与人道封诰彻底分割。既有这些年的积累底蕴,大可取了这叠水山山神之位,也不必为朝廷兴衰所累,岂不美哉?”
借人道气运封神却有个坏处,根基与朝运绑定挣脱不得,倒不如借机舍了去,谋个正经神道职位为好。
左右顾维钧在叠水山上有座庙,虽说香火不甚鼎盛,可两三百年下来也已有了根基,与旁人相比却是多了一层优势。
顾维钧只道:“眼下却不是好时候,需得先拜谒此地山水神灵,请他们行个方便看顾些才好。眼下时局动荡,没了自保之力难免招人觊觎,稍有不慎便会丢了命去。我倒没什么,早就死过一遭的人,只是不忍见拙荆与横波孤女寡母相依为命,还需从长计议。”
宁远笑道:“这确是多虑了,眼下便有一桩机缘等着横波,若她真有这等福缘,顾氏有她庇护自然无忧。”
顾维钧眉心微动,正有心细问,就见一条闪着微光的鱼儿从观星亭下水池中游过,一个摆尾往水下遁去,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顾横波正在山顶采集朝霞精气祭炼蜃珠,突然心生感应,停了手中动作,驾一道琉璃色遁光往观星亭而来。
“师傅何时来此的?”
顾横波刚落下遁光,便见许久不见的宁远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忙上前拜见。
宁远笑道:“当日我曾言你有一桩机缘,却不想这机缘倒是与我有那么几分关系,也是凑巧了。”
说罢,指着水底那条灵鱼道:“且去一试究竟,看这益水河神之位到底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