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程听了,答了一声,将嘴凑近烟管口,大力抽了一口,然后长长吐了一口烟,将烟管子放在门边,“那现在你就有律师了,看看这个官司能不能打赢,我今天还跟其他几个工友说了你要打官司的事,他们各个都很惊讶喱,就好像听说老利要坐飞船登月球一样。”
“哈哈,说得我好像是外星人一样。”利明笑了笑,用手指尖擦了擦鼻子,大鼻子一下就红了起来,好像动画片里的小矮人老人一样可爱,“等着瞧吧,我就不信拌不倒老东家,一想到那个胡总,心里就是一股气。”
“哎哟,我看你口气挺大的,今天去见了律师,整个人都神气不少啊。”老程睁大眼睛,将眼光投向有点陌生的利明,“看来你今天不单单是请了律师,还受到法律情怀的洗礼啊,整个人回来都不一样了。”
“嘿,瞧你说的。”利明嘴角上扬,露出憨憨的笑容,对老程这看似赞美的话,听得有点飘飘然了,“那你要不要也一起啊。”
老程听了打了个冷颤,好像触电一样,拿起旁边的烟管子,猛抽了几口,虽说他的社保也是缺了几年,至今退休手续还没办下来,心底是想跟老东家算账的,但是一想到老东家的实力背景,他还是打住了,心想要这个官老爷单位低头,这个难度比上月球的还要难呢,所以,老程还是打消了维权的念头,但是今天晚上听利明这么一说,他那颗被封上的野心,蠢蠢欲动,本来就故意让它沉睡的,这下又吵醒它了。
这下,老程心烦意乱,但不想让利明看见,便忙抽了几口烟,将那丝意乱压下去,或者说得更确切得说,是将它赶走。
“还是不了。”老程幽幽开口说道,“这事,我可不折腾了,可比不上你这么有胆识,有勇敢。”
“看你说得,我哪有胆识,哪有勇敢啊,还不是被逼的,我人怎样,你还不清楚?”利明摇摇头,有点无奈得说道,“现在啊,我算是明白了,那些梁山好汉,为什么会被逼上梁山了,那还不是走投无路!我现在60岁了,本不想折腾的,但是思前想后,越想就越不舒服,明明我没有错,为什么要我承担这个错,这个错是老东家给搞出来的,为什么他不承担,就让我们自己买单,真是越想越气,我不出一口气,到时候想死都死不瞑目。”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你爱怎样就怎样,你别想劝我跟着你维权,我可不想折腾了。”老程忙抽了几口烟,很快将烟吐尽,又猛抽几口烟,好让那尼古丁把自己给熏一下,让那颗有点躁动的心麻木一下,不然今晚就很难睡了,说实在话,利明这话就像锤子一下一下得敲打自己的心,就好像拿着锥子砸向那冰封的湖面,要砸出那搅动的湖水一样。
老程站了起来,拿着烟管子走进房间,关上门,他不想再听到利明说话的声音了,再听下去,他会越来越烦,就像勾子勾住他,慢慢拉进利明的那颗维权抗议的心了,然后也跟着利明一起维权了,哦不,他可不想这样,还是不要跟老东家起冲突了,他还记得那天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胡总特意塞给了他一个大红包,里面是整整一沓的钞票,胡总叮嘱他,好好安心退休。
也许就是这钞票,收买了老程那颗本想维权的心,使得他下意识提醒自己,不要找老东家麻烦了,他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稳是最重要的。可是,听了利明的话,老程想安稳的憧憬,看来有点难办了,他也陷入了反思,是否也要跟着去维权呢,那笔养老金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啊,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像床板生了板钉,特扎人一样,总是睡不安稳,一直熬到精疲力尽,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喔喔......”公鸡的啼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它在告诉人们,天快要亮了,是时候起床了。东边的天空渐渐被白色所染,不一会,太阳便露出头顶,很快就射出耀眼的光芒,一下将整个大地罩上了一层金色的新装,仿佛在告诉大家,每天醒来,都是新的一天。鸟儿叽叽喳喳唱着动人的歌曲,仿佛是在开一场演唱会,在歌颂大自然的美好。
这天早上,利明早早就起床了,他起床后,拿着烟斗,靠在门前的院子树下,若有所思得抽着烟,今天有一样事情要去做,那就是找银行调出工资流水,这是维权的第一步。说实在的,活了几十年,利明是第一次这样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
人是很奇怪的,当思想的觉醒启动后,人就处于亢奋的情绪中,巴不得遇到焕然一新的自己,可是亢奋归于平静后,人好像又钻回到旧我的生命中,那个旧人会死死拖拽着新人,就这样,两股力量互相拉扯,到底谁会胜,都很难说。
现在利明就是这样的情况,他醒来后,昨天的亢奋没有了,只觉得现在有点疲软,心里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了,到底这个维权能不能成功,到底请的这个钟律师有没有实力,到底银行会不会同意调出来,到底有没有必要这么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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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系列的问题好像是雨后的春笋冒了出来,搞得利明头脑胀胀的,他便猛猛得吸了几口烟,想借着烟草来刺激一下自己,或者正确的说法是,他要让那个决定维权的自己清醒一下,以至于能够抵挡住那个从前的自己的质疑。
利明想到了老东家一些不合规的做法,这些官企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