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羡慕妒忌恨

李红旗阴沉个脸,在屋子里憋了两天,实在是受不住了,天那么燥热,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没有能够如愿以偿跨进高中门坎,虽然他学有榜样,立有标杆。倒是在学校里并不显山露水的贾一营考上高中,而且成绩在三木公社盖了帽,据他们老师说:钟吾县第三名的好成绩。他更没有象当年我一样在钟吾县大队拔得头筹,苍蝇蚊子一样嗡嗡的议论声,他虽没有听到,但从人们看他的异样目光里,他知道是什么,好象躲避着什么,太阳西沉的时候,李红旗走出家门,当时正在收工回家的李红霞和他撞个满怀。

“天都黑了,你要上哪儿?”李红霞把扁担靠在窗户下。

“我上李子北家去坐坐!”他要从我那儿获取心灵慰济,倾听我的建议,找到一条适合他,或许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要走的路,能从那杂乱无章中找到心灵的归宿。

“他真有那么大能耐?他不就是一个书虫吗?”李红霞脸红审视着李红旗,“你也要变成他那样书虫吗?”

“姐,你错了,他是我们这儿最有灵魂的人!”

“灵魂是啥?能当饭吃不?我不信!李大会计说他是狼生的,有狼凶猛与狠毒!”想想我与李瑞芹的不清不楚,她有些气愤,我们暧昧,她夹在中间算啥?有时候,她恨得牙跟痒痒,但一见到我,她又温惋可人,小凄惨,小羞羞,又让我难分难舍,很多时候,我拿她当参照物,逗李瑞芹玩。

“姐!他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糙人,你怎么能相信他说的话呢?等着吧,假以时日,你再看,姐,可惜了,没有人赏识他,那是我们都是一个俗人!”李红旗那时间,对我推崇备至。

“你怎么就知道没人欣赏他?欣赏他的人多了去了,你不知道而已!比起贾云龙、我大这些人呢?他将来也能操控这个世界?”李红霞问题刁钻,但这些话一直如同塞子,堵住她视觉上的嗓子眼,想到未来,她反复掂量过我,但一直令她困惑:我太另类了,找不到可比性,弟弟的话,让她茅塞顿开,淤塞的心,一下子通透了。

“姐,看见没有?那是小草,没有脊梁,只能附物而生,物碎它倒,而李子北就是一棵无人的撼动的大树!”

李红旗这个形象比喻,让李红霞多看几眼他指的地方:嫁人就嫁我?脸儿泛起桃花红。她的脸发烧,手心汗如雨下,心惊悚提荡,“他真有那么厉害?你吹的吧!”

“我的姐呀,他就象凿子,凿穿的可不是木心!而是人心,瑞芹姑姑比你聪明!”

掌灯时分,地上一缕缕从半空跌落的炊烟,柔软无骨,李红旗做贼一样,左盼右盼,他不希望撞见任何人,但事与愿违,正心不在焉走着,那不是走,分明是退,差点儿和人撞个满怀。

“李红旗,你是张果老骑的毛驴,喜欢倒着走?你脑袋后,长着眼睛了吗?”话说得有点儿损,哟,这个李宜忠家的兔崽子,长得如此展杨。

“三爹好!”象日本人那样扬下手,李建玉被他弄得不好意思。

“上李子北家?找他玩?”

“昂!”李红旗应一下。

李建玉的目前光盯着他:真他妈有意思,猫的儿子和老鼠的儿子,居然玩到了一处,小子哎,别跟孙子孝敬老爹似的,你们尿不到一个壶里!早早晚晚你们得掰扯。

我正从野外往家里赶,李建木拿着空酒瓶子,兴高采烈往外走,正哼着他的书《打蛮船》,哭腔腔,死人吹的喇叭调,和我擦肩而过,象做贼一样,想瘦如闪电,想象一张照片,刺溜滑过去,“你上哪儿?站住!”

“没……没上哪儿,就外头走走!”李建木一只手??他稀疏脑袋,一边夹紧瓶子,生怕它掉下来。

“把夹的东西放下,不喝那猫尿能死人?又去赊帐?”我用那双鹰眼,盯他从皮肉间盯出血来。

“这回子不赊了,连同上回子,上上回子以及从前全还上,我也是言而有信的人嘛,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