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老高瞻远瞩!”竖起大姆指。
“过来,你最近得这么办……”贾云龙看见李建玉正一瘸一拐往这走,附在他耳边说。
“为啥?”
“你没有看见猪要拱白菜?”
李红旗心急如焚的提醒,虽是释放极大的善意,但李红霞并没有真听,至少没能象风掠过心底,反而不以为然,认为一个小屁孩能够看透什么?李红旗的心是机敏的,但如水东流,一切事的端倪,早已经被发现,如果当事人重视,就没有后来悲剧的发生,别人洞悉不了的事,李红旗干吗要一针见血?那是嫉恶如仇的最后单纯,往往是不成熟的标志,一个人一个命,一个人头上顶一颗露水珠,别说姐弟,再亲密的关系,也不行,谁也替不了谁,别人苦劝,哪如自己觉悟?有些人一生都不觉悟,且醉生梦死有理。
李红旗叹一口气,回到自己摊位上,谢了同行,话不要钱买,廉价就多说几句,甜言蜜语谁不爱听?顶着日月烦杂,有些事不想做必须做,人的一生,总要做许多违心的事,有的为了人际关系,有的为了生存,但更多是敷衍,李红旗还没有学会抽烟时,别人敬他烟,他会坚决推了,太阳斜了,他站定的角落里,虽有小树遮挡,但阳光毫不吝啬,照得人眼晕,折腾到这会儿,人就有些虚脱,死撑活挨,菜差不多了,人就自己解放自己,如果一两过来,看一眼或翻一两下就走,他也不招呼了,剩下一星半点,可填肚皮,本钱早挣上来,还在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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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还在这儿?就没挪个地方?”女人热情象喷泉。
“嗯!”他抬一下头,僵在那儿,他认出来了,是那个他曾经朝思暮想又撂下多日的背影正面,他的手僵在那儿,思想跌落了进往日深坑里,“你是那个谁?一……一什么来着的?”抓耳挠腮。
“你说什么呢?”女人就是香喷喷的,这不是她的体香,体已经萎缩腐烂,那种肤上香,是喷上去的、涂上去的、挂上去的,衣着时髦,皮鞋发出“橐!橐!橐!”声,象镲子,既是敲击出来的,又是搓出来的,象罄,“你咋知道我?”女人还会害羞,一脸桃花红,轻轻附在他耳后,“我们一边说好吗?”这个小动作,是准备让男人心里长青苔,“一回子,二回子不就熟啦?那肉你还有吗?”
“有,不多,一斤多,要不要得了?”李红旗那时是实话实说,女人则藏着针,在花朵里,要给男人扎一针,放点儿血,血出了,滴在地上,你就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走了啦,我全要了,到那边,我给你钱!”女人把坤包往肩上一扛,自信比牵狗更有把握,饵料上提下掉,拿捏是一门学问。
李红旗有些激动:狗日的,长一身好肉,没有一块多余,也不缺少,符合男人对美女要求:玄妙从肉缝里荡漾成曲,曲在柔板、行板、活板间切换,流淌出来的是勾魂曲,象调色板着色不匀,留虚留白,那肉肉的芽子,从虚白滋养的地方长出,翻卷着,形成自己风格,周敏俗气、嵇氏浮夸,她们理应被遗忘,灵与肉在弹跳,父亲慧眼识人,这样的女人,可以纵横,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醉心之地,不可言说。
墙与墙相靠,墙与墙的对立,东西被截断,南北就竖生,竖生的地方形成角落,角落里有歌,那不是《角落之歌》,而是衍生出来的灵挥发,肉迷离之歌,听不得,醉人,不是被人遗忘,而是被人记起,书写在那儿,悸动腐朽的灵魂。
“就这儿吧!”女人看看,午饭之前,人被饥饿卷走,街上空空荡荡,散落一地垃圾无人问津,能飘随风而舞,不能飘的,踏踏实实,等待环卫工人明早铲扫而走,女人笑一下,象酒瓶轻轻晃一下,那拾魂夺魄的勾扯味,就渗出来,扶扶摇摇象妖怪卷曲状往上,“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你是一片红!”记忆象枪口的子弹,带着火花喷出来。
“嗯!我是!你叫啥?你怎么知道我?”
“李红旗,李宜忠之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好神密!”
“一点儿也不,你是李大个儿子?你是老大吗?”她看李红旗比实际年龄要大,鲜活的生命就是有张力,虽黑,但劲道在那儿。
“我是他第四个儿子,我上面有两个姐!”
“你多大?”
“十六!”
“还是个孩子,老成这样?”
“岁月有磨痕,苦难有烙印!”
“你挺有学问,象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