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李宜忠父子在不同领域里,叱咤风云,踔厉奋发,书写了足以傲人的业绩。人有了本事,就会发狂发癫,天老大,我老二,地老三,怕过谁?能服谁?放眼望去,所过之处,一片折服,风驰电掣,象惊鸿掠过,不敢一瞥,那中间不到十年时间,不止贾家沟,还要撇掉吴洼子,整个三木乡都在传颂着李宜忠父子,他们以惊人的速度,缔造着致富神话,周敏甚至一度后悔没有和李红旗继续,青春像狗尾狐,踪迹难寻,泰来否极,是李百通垂暮之年,别人询问他,他说出的四个字,如天书一样晦涩难懂,别人摇头,后来我专门查了有关通典,才知其人高明,早就看透了李红旗父子结局,只不过他把这个词,调了个,高人就是高。
能让人废寝忘食,不眠不休做一件事,那这件事一定是意义非凡,初生牛犊子不怕苦,敢想敢闯,李红旗和嵇秀铃那时在一穷二白的道路上,走出了一条通天之路,如果后来初心不改,他们一定有辉煌的未来,然而的然而,当20岁不到的李红旗创造出别人要一辈子交缠打斗才有的业绩,他开始象羽毛那样,乘风扶摇直上,人生得意须尽欢,当家庭和事业双丰收之后,他已经开始不满意生活的馈赠,总想着节外生出横枝,也是可以的,生活正日新月异大踏步往前跑时,许多陈腐的观念已经被人摒弃,你比如贞操观、人情观,可以享受正在享受如拉的锯,来来回回抽送,男人和女人在欲望河里徜徉,抬头一看:天在旋,地在转!
逃避邓士连成功之后,欲望的芽子开始在嵇氏体内生根发芽,身体倍棒的嵇秀铃,就像东北的黑土地一样肥沃,只要种子撒下,就会长出希望的幼芽,李家女人啊,一代接一代,从小脚二大呢算起,全是这样:能生会养!有一串孩子,只是时间问题。
那年冬天来临之前,孕育的女人,就开始丰稔的庄稼,该收的要收,李瑞芹率先为张志彬生下一个女儿,接着是李红霞,生下个后来一度被人私下里叫野种的男婴,嵇秀铃后来没能居上,却在冬季鼓起了傲人的肚皮,生活正在日新月异,豪横的李宜忠父子,这年滴水成冰到来之前,在老宅上盖起12间砖瓦结构的房子:堂屋三间;东屋三间;前屋三间,这开了贾家沟世代没有瓦屋的先河,吉祥的光,就这样照耀着贾家沟,翻过年,嵇氏就娶了进来。这本是喜事,牛芳芳却在半夜大哭了一场:因为她的李宏达还是杳无音信,李宏发夫妻、李红霞夫妻一个不少,悲喜事逆流成河。
往事如烟花极其绚烂在半空中炸裂,又是一年春日上,日子如影随行,喜事的尘埃正在慢慢落定。
李宏图着了魔如蝗虫去叮咬薛萍,除了换来别人的嘲笑,就是谩骂和来自于薛萍的断然拒绝,如无头苍蝇,在一个黎明时分,他一个人返回了城里,当他登上大船时,太阳正云蒸雾腾露出半个笑脸,开了舱门,他就如根棍子,倒在床上,忧伤的泪水,模糊了李宏图的双眼,他公牛一样,哭嚎着。
多年后,当李宏图仰躺在床上,无意听到了一段撩心的歌词,他猛地坐起来,全身痉挛,双手扎煞,象是要抓住什么,是谁把歌唱得让人如此魂牵梦绕:
谁的苦酒敬月光,
谁的真心喂豺狼,……
一首歌听得他热血沸腾,他不断嘟囔着,“唱得好!唱得好!唱到我心里了!”,他给我描述这一段情景时,我们都已经年过半百,这一生,我们就这样了!“我们都吃了无知的亏!”这差不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去了并不遥远的徐州,像一粒种子,撒那儿了,他不出来,我就再也找不到了,他现在究竟活成啥样子了?天晓得,他像一只坟子似的,淹没在夏的苍茫里,荡于一片虚无缥缈里,我再也听不到有关他任何消息,曾经的情种子,如果他接受那个驶船女,结局会怎样?太阳苍茫的光,斜斜照在我脸上,生活哪有如果?
最热烈的夏天,就要来了,我们象一群等待着出嫁的姑娘,完全进入新生活的倒计时,外面的鼓噪,内心自我膨胀,煎熬着我们,我们就象被人推上轿子新娘,诚惶诚恐,岁月的挤压,内忧和外患,像一堆蛆,正在拱翻我并不强大的心,梁一纹鬼影子一样,一声不响站到我身后,我哆嗦一下,“你是鬼吗?咋没个动静?”惊愕瞥了我一眼。
“就是!李子北,我是勾魂鬼,吊死鬼!你不小心着点儿?”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