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确实没有,朕知道,你不敢有,这是你与朕不同的地方,你竟然是个多情的人,你重感情,重身边之人,重兄弟,重一些与你毫不相干的人,朕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可是连下巴都要惊的掉到地上去,想你这么聪慧的人,岂会不明白感情之私,乃天下间最无用,最要抛弃的玩意呢?帝王无情,上位者无情,似你这般有情有义的人,朕需要忌惮你什么呢?”
“陛下!报!有万民书递到府衙之中,安陆州民声鼎沸,鸣冤鼓之声传振四方,时至此刻,任有百姓不断赶去州府衙门,知州亲送万民血书至于王府,臣江彬不敢轻取,来报陛下。”
“取了吧,你江彬出去,带着锦衣卫骑马驱散,撞死,撞残不论,这班刁民,早年在刘六刘七时朕就将他们瞧的清楚明白,一群胆小懦弱之辈尔,不足为惧。”
“陛下,有安陆州大姓,王氏族人牵头。”江彬在门外的声音此时细如蚊蚋,叫人勉强才能听见。
朱厚照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咳喘之声渐起,笑的额头青筋微微凸起。
“哎哟!我的陛下!”谷大用奸细着嗓音,透露出深入骨髓的恐惧来。
朱厚照立时收住了笑容,平淡且冷漠的问道“朱厚熜,这是你的手笔,对否?”
“只求陛下快些离开,臣弟,臣弟知道此乃大逆不道,不守规矩的举动,可臣弟也没法子,许多人要吃饭,我王府也要过日子。”
“你既然连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朕看来也是不得不走了。”
“谢...”
“不过,你身为朱家子孙,勾结士族,身为藩王,私自笼络士人,身为臣子,私自养活流民,这都是朕不得不惩罚你的事情。”
小主,
“万般过错,皆为小王一人之错,能罚得,能杀得,皆愿认下。”
“朕已经惩罚过了,江彬!把东西给他,然后把他叉出去!”
吱!呀!一声,江彬魁梧的身躯出现在打开的门前,他谦卑的笑着,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殿下,这便是惩罚了。”
江彬拿出一个方盒子,约莫许尺长,散发出血腥的味道。
江彬生怕朱厚熜不认识盒子的作用,还小心翼翼将盒子给打开,一颗血淋淋的女人人头赫然呈现在朱厚熜的面前。
那嘴唇生的厚实,嘴角有一颗美人痣,头发被专人打理过,梳成一个丫鬟结,如果不是血污染上去,凭借着那股子生来就在面庞里的灵动活泼劲儿,一定已经是个极美的美人儿。
“月姑?月姑!!!”朱厚熜尖叫一声,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双手颤抖却死命抱着盒子。
“朱厚照!!!!”一声咆哮,尚未出口,立刻就被人堵住。
他的双手也被摁住,朱厚熜充满恨的目光扫视一圈,但摁住他的不是旁人,而是不知何时蹿过来,肩膀上有被长刃划出血的陆松!
他的口被死死的摁住,他的头被陆松强行摁下,在地上做出尊敬皇帝的磕头,砰!砰!砰!连续砸了数下,朱厚熜额头被砸出了一抹鲜血,直磕的昏厥过去。
这才停止了死活不肯趴伏在地的笔直腿弯,而后活活被人拖拽的出去。
“陛下!末将陆松,谢陛下宽恕之恩,我家主人性情冲撞,末将愿自剁两指谢罪。”
这是朱厚熜这一日最后听到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