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讲理的,也是耍横的。
本以为高大元做为一国之君,自然要维护理法秩序,再怎样也得按照自己设定的套路来。
没想到,这高大元直接来个楞的,更像是不要命了!
难道这家伙不知道现在王幢军主力分散,高句丽内部空虚,自己已经将倭人、死士、部军,布置完毕?
难道真的不要命了?
“我不会将您怎么样。”
“您毕竟是我的大对卢,有没犯过什么错。”
“我今天,只是要您好好坐着看看,我是如何处理胡氏一党谋反之罪!”
高大元说完,示意冲上来的中里台武士,一左一右将渊自由“搀扶”在软凳上坐下。
渊自由又惊又怒。
气得一口痰没上来,在喉咙里咕噜直响。
“渊爱索吻呢,快来照顾你爷爷!”
高大元看见渊自由的样子,便大声喝道。
可是半天功夫,没有渊爱索吻的影子。
“人呢?”
高大元喝问台下的高俅。
高俅左看右看,就是没发现渊爱索吻的身影,以为这小子是尿憋方便去了。
“好了,传医官!”
旁边早就有依例候着的医官,忙上来看护渊自由。
还一会儿揉弄,老家伙终于恢复过来。
高宾突然眉头一皱,便叫过高俅,向他耳语一番。
高俅一听,便是一愣,然后神色有异地急急后退出去了。
“众位大加,爱卿,请移步鸿门阁!”
高大元一声大喝。
众大臣心里咯噔一声,渊自由也脸色大变。
鸿门阁,斩将台,有事没事莫进来!
鸿门阁,是一座内城城墙上的高楼。
在此,可以俯瞰中城,远眺外城。
而鸿门阁脚下不远处,是一处巨大的平台,位于内城外西南。
也就是王都城衙署城的正西北,靠近普通门。
这个地方非常特殊。
它既是王都城祭祀地君英魂的地方,也是着名的刑场。
这刑场可不一般。
专门是用来斩杀犯错的王室子弟、朝廷高官、敌国大将的地方。
在这里处决的犯人,虽然罪有应得,但却和常人不同,其生死多少关乎国家命脉前途。
或许在此设置刑场,既有警示王室百官作用,也有祭奠先辈英烈的意思。
但不管怎样,这里总归是血腥恐怖之地,故而恁谁也不愿意在此多走一回意。
所以,尽管位于中城和内城之间,但也是最为冷清、孤寂的地方。
参加诸加评议大会的人们,在高大元带领之下,从大章宫出发,一路南行。
他们于静海门登上宫墙,来到鸿门阁。
渊自由也在两名中里台校尉的“照顾”之下,站在了高大元旁边。
他们两人,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渊自由的身子有些颤抖。
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还是期待。
如果不是两个武士勉励扶持,他一定会倒下。
面对斩将台四周,那戒备森严的王幢军和中里台武士,渊自由一阵恍惚。
这一刻,真的要来了吗?
不过,他有点想不明白,高大元为什么要如此鲁莽行事?
“难道,你就不怕这些大加,因此唇亡齿寒,最后选择与你彻底决裂?”
压制王权的膨胀,可绝不是他渊自由一个人的迫切意愿。
“李仙奴,大室提额……这些人,哪个是会愿意有一个刚愎自用、强势无比的国王的?”
“一个国王,如果没有了自己这些大加的支持,算什么呢?”
“难道,就靠你的区区几万王幢军?几万中里台爪牙?”
“呵呵!整个高句丽,可有三百万人,有六十万兵。”
“可那兵中,除了你的那些归附爪牙,亲任武将,绝大部分人,可都是部族之民啊!”
“今日你高大元是王,明日我们联合起来,就可以是高建武、高大阳,甚至是渊……”
“看来,自己的那些后手安排的确是……”
“可惜,自己还是误算了一招,那就是高大元的懦弱!”
“他,这是不顾大局、不按规矩办事啊。”
“幼稚,愣头青!”
“年纪已经不小了啊,他以前,可不是这样!”
“但现在呢?”
“怎么竟然变得鲁莽,任性,大胆,疯狂,咄咄逼人!”
“急躁啊!”
“对,他急什么呢?”
“难道风起云涌的叛乱,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服软和妥协?”
“几百年来,朝堂上王权和相权、君主和大加之间,不就是你一招、我一招,然后再握手言和好好说话的吗?”
“你这是直接掀桌子啊!”
“一个胡海珊池,难道能比得上一国之君的位置?”
“我们,只是想要做为大加的待遇和空间而已,你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