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你的意思呢?”
屈突通就坐在阿布的左手一边,见他半天没说话,便温言问道。
“我的意思,咱们得好好用用这批人。”
“首先,这些人一个也放不得!”
此话一出,大帐内有些人面色变幻不止。
“其次,移民实边的计划,必须得继续坚决进行!”
“为何?”
阿布环视大帐中众人,缓缓说道。
“今年北方春旱,眼看这夏季也是少雨的样子。”
“本来北方的粮食出产就不足,生民艰苦,如果将如此一帮好吃懒做、抢掠成性之徒,放归北方诸郡,他们一定会走上老路!”
“故而,咱们既然已经花费如此力气将他们捉住了,那就不能再让他们去祸害百姓了!”
“这些年,吾乃主持移民实边之务最多之人,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苦和厉害。”
“北方诸郡、西域诸郡,是都缺乏开荒戍边之人,但是这些人可不适用!”
“那么,这批人最好的去处在哪里?”
“就在这个地方!”
说完,阿布示意总管府司录房乔和韦云起,将一个巨大的地图挂在大帐上首。
都说杨子灿会打仗,众人一看他这张精细无比、画着许多线条颜色的大地图,都是震惊和赞叹不已。
这种地图,全然不是那种以往写意的图案。
上面,全是边界线、山川走势、河流方向、大城原点的地理地形图。
“玄龄,云起,你们将皇上和总管府的计划,给大家讲述一遍,”
于是,由房玄龄记录、韦云起讲述的北地匪贼移民实边计划,开始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安静地听着,神思各异。
原来,关于陇右、河西、北方诸郡贼匪的安置计划,广皇帝早就有所预案。
当然,这个方案肯定是由总管府拟定、政事堂审议,然后交由广皇帝用印钦定的。
许多人这才明白,他们那位似乎不着调的皇帝,其实在离开北方之前,早就对一些朝廷大事有所布局和安排。
杨侑、北方留守府、政事堂、大总管杨子灿等,也只是那个计划的具体执行人!
广皇帝,腹黑的程度让人心惊啊!
这个计划,到底是啥?
分为三部分。
一,对于这些匪贼中的罪责较轻、无身背命案的人,全部迁往交趾郡。
交趾郡太守丘和,对其妥善安置管理,在其郡内九县沿着红河,广设犯屯。
二,对于二等头目,武力强悍和识文断字者,交由雍州总管府大总管便宜安置。
三,对于各路叛贼、奴贼、官府首恶者,择地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但是,皇帝的旨意,还是漏掉了一批人。
谁?
就是贼匪们老巢中,那些基本算是无辜的家眷子女、仆人。
对于这批人,阿布也没法继续来回请示皇帝。
只能先按照其对应归属,随他们的丈夫儿子兄弟迁徙。
目的地,远啊!
可不止交趾郡,还有海岸大陆……
对于这次缴获,比如牲畜、兵甲、粮秣等,阿布在兼顾公平的基础上论功行赏。
一个字,分!
这一次,所有出兵的郡守、郡丞、鹰扬府郎将们,都眉开眼笑。
跟着大总管干这奇妙、刺激的仗,实在是太赚了!
……
考功、缴获、俘虏、请赏等文书,业已制作完毕。
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传去杨侑的北方留守府以及江都的皇帝行宫。
想必,在不久的某个日子,每一个人的奖赏和恩赐,就会降临到头上。
此外,意想不到是,还能分得一些意外之财——战争财!
受轻伤的马儿、骡子、驴、骆驼,这都是现在实实在在的财富。
等养好伤,就是实在的财富!
还有可以直接补充进入府库的武器、兵甲、粮秣,这也会让郡里的财政和武备增强不少。
官军捡剩下的,是“秃鹫”商队的至宝……尸体也不会剩下!
大地,好干净。
有人欢喜,自然就一定有人失落,甚至是妒忌狠!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当初杨子灿通令剿匪的时候,有些郡总以这样或那样不得已的理由,拒绝出兵。
毕竟你杨子灿只是个大总管,而不是广皇帝、不是皇太孙杨侑、不是政事堂!
对于此,阿布倒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