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和赵小贝,以及叹夏的家人,已经站在渔船之上了。
“爹,娘,小弟!”叹夏一看到父母和弟弟,瞬间流下了眼泪。
赵大宝对柴安好奇地问道:“这一家是什么人呀?”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跟你解释。赵大哥要是想知道,你和赵小贝,送他们一家远离玉京城这一路上,慢慢问吧。”柴安说道。
“俺妹妹一个人,去送他们就行。偷渡这事儿,俺妹妹轻车熟路。”赵大宝自信道。
柴安一笑,问道:“他们一家,有四口人。你这么疼爱你妹妹,就不怕他们再路上起了歹心,加害你妹妹?”
“嗨,俺妹妹机灵着呢,而且水性极好,万一发现有危险,往河里一跳,除非是修炼者,谁都拿她没办法。”
柴安坚持道:“你还是陪着走一趟吧。记住,要确保你们每一个人的安全。早去早回。”
“好吧,俺听你的。”赵大宝憨笑一下,转身也跳上了渔船。
赵大宝身材高大,猛然跳上船,激起的水花,溅到了正在解绳子的赵小贝一身。
赵小贝一噘嘴,气得叉着腰,对赵大宝埋怨道:“哎呀,大哥,你跳到船上来干嘛呀?”
“柴老弟担心你一个人撑船不安全,非让俺陪着你一起跑这一趟。”
赵小贝一听,柴安居然这么关心自己,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惊喜地目光偷偷朝着岸上的柴安瞥了一眼,又赶紧转过头来,看着赵大宝问道:“真的呀?”
“柴老弟是将你当妹妹,你可不许产生啥非分之想,知道吗?”赵大宝伸出食指,指着赵小贝的鼻子,调侃道。
“哎呀,大哥,你说啥呢?真烦人!”赵小贝羞骂了一句,又转身蹲下,去解绳子了。
其实,柴安之所以,一定要派赵大宝同行,并非是怕赵小贝让叹夏一家给害了。
反而是担心,赵小贝要是在路上,知道叹夏的身上有六百两银子的银票,会图财害命,将他们一家沉入河里喂鱼。
一个能为了钱,将自己抵押掉的女孩儿,柴安永远不会放下,对其的警惕。
“那位姑娘,上船吧。”赵小贝解开渔船绑在码头的绳子,对岸上的叹夏说道。
“王爷,奴婢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叹夏鼓足勇气,对柴安问道。
“最好没有。从某种角度上而言,本王,可不是什么好人。”柴安对叹夏,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尽管叹夏是萧贵妃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但叹夏是为了家人,而以身犯险。柴安不但不憎恨叹夏,反而非常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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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走了,王爷保重。那个……嗯……这个……送你!”
叹夏将自己,下午在王府的厢房之内,绣的一个香囊,递到了柴安手中,然后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渔船,钻进了船篷之中。
“赵大哥,一路平安,早去早回。”柴安对赵大宝嘱托道。
“放心吧!”赵大宝对着柴安挥了挥手。
渔船逐渐顺流飘走,驶离岸边。
柴安站在码头,低头检查了一下香囊,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于是很自然地,将香囊佩戴在腰间。
柴安并没有动心,但他也是从叹夏那个懵懂年纪过来的,他知道,此时此刻,在船篷之中,叹夏一定透过缝隙,能看到岸边的自己,将她绣的香囊佩戴。
既然分别,大半是永别了,作为叹夏生命中,一个匆匆过客,柴安也乐得,让她少一些遗憾。
……
第二天。
玉京城内,大街小巷,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昭明帝虽然没有明旨,但也显然也默认了,将贞义楼中的五百女子放出来。
玉京城内的百姓们,早早聚集在户部衙门外。
柴安为今天,斥重金,准备了一支豪华的仪仗队。
负责鼓乐吹笙的二十名乐手,在队伍前面开路,队伍两旁,都是挎着花篮的礼仪小姐,一边行进,一边向天空抛洒花篮中的花瓣。
七匹威风凛凛的红鬃烈马,分别让七名杨门遗孀乘坐。
杨门遗孀们,也都梳洗打扮后,换上了一身英姿飒爽的修身盔甲。
每个人都一手持着长枪,一手握着缰绳,身姿挺拔的端坐马上,只让人感叹,这女子要是帅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
为首的是大嫂程琳琅,柴安作为亲王,亲自为其牵马,将牌面拉满。
杨玉娆进贞义楼,在七个嫂子们更衣时,已经将北燕的公函,其实是柴安从司徒旺那里弄到的,告诉了她们。
七名嫂子原本都对柴安恨之入骨,在得知真相后,全部惭愧后悔不已。
坐在马上,看着绵延不绝的街道两边,挤满了,对着她们欢呼雀跃的百姓。杨门遗孀们知道,杨门久违的辉煌,在今天又回来了。
有好几个遗孀,都难掩激动之情,泪流满面。
这时。
立于一座鲜有人知的高楼,天台之上的洛无涯,身旁堆着一沓,厚度比她还要高的传单。
洛无涯轻轻波动手中的古琴一下,顿时,她身旁的传单,好似化为一群白鸽,密密麻麻地,朝着玉京城的各个方向飞了出去。
独臂秦毅,站在一个阴暗的小巷里,身旁也堆满了传单。
“呼哈!”秦毅猛地向天一拳,强悍的拳风,直接将传单,好像喷泉一样,冲入天空,然后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戴宗背着装满了传单的巨大包袱,像一只跳蚤一样,单腿蹦穿梭于玉京城的高层建筑之间,泼洒着传单。
站在城外,一处山坡之上的石昊,盘腿坐在地上,身前是一堆厚厚的传单。
“阿巴!”石昊对着传单堆,发出一声耳不可闻的吼声。
传单如同是大炮的炮弹一样,砰的一下,飞入了玉京城之中。
传单如骤雨一般,突然落向大街小巷的人群。
城内百姓,捡起来传单一看,只见抬头,印着三个清晰的大字:“军令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