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

“咔嚓”一声,梁豹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下巴骨头,已经被岳总兵一掌拍碎。

岳总兵将一万两的银票,从梁豹手中夺过来之后,又假模假式地,在禁闭室内一番寻找,结果自然是,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大额银票。

“这就是你贪污军饷的铁证!”岳总兵双指夹着银票,在梁豹面前晃了晃说道。

岳总兵自打准备来禁闭室抓梁豹,就没有打算再给他留说话的机会。

之所以让史泰宾,将整个敢死队也带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当证人,证明在禁闭室中,只找到了一万两的银票。

不然,等回到校场,只拿回去一万两银票,梁豹又不能说话了,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哇,一万两的银票,总兵大人,卑职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面值这么大的银票呢。”史泰宾说道。

“啊啊啊!”梁豹下巴碎了,说不出话来,不断地发出叫声。

“铁证如山,不容得你抵赖!你这个西山锐健营的败类!走,去校场,听候王爷的处置!记住!王爷慈悲为怀,体恤行伍之人。你要是老实认罪,兴许还能保住,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岳总兵这话,落到敢死队长史泰宾的耳朵里,就是表面上,劝梁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思。而落到梁豹耳中,却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胁。

梁豹不再叫了,他沉默着,被敢死队员们,粗暴地押解着,带回到了校场之上。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作为一个西山锐健营的小小副将,居然相信,自己冒犯了亲王的嫂子,对方不但放过自己,还给自己一笔巨款。真是可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柴安一看到梁豹万念俱灰的气质,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当着几万军士的面儿,开口问道:“本王托你,转交给岳总兵的银票,被你贪下了?”

梁豹点了点头。

“除了这一万两,其余的银子,都让你赌钱,输光啦?”柴安继续问道。

梁豹闭上双眼,绝望地再次点头。

“士兵们连一天三顿饭都吃不上,你却花天酒地的,居然还能做出如此,贪得无厌之事!梁豹将军,你真是让本王,太失望,太伤心了。唉……”柴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身体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摔倒在地。

岳总兵赶紧上前,扶住柴安的身体,感激涕零,热情饱满地表决心道:“王爷对我们这些将士,如此厚爱,我等必将舍生忘死,以报王爷!”

“唉,罢了,拖出辕门,斩!”柴安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下了军令。

梁豹被两名敢死队员,架着胳膊,拖出了校场之外。

不消多时,两名敢死队员回来了,其中一名,手里,还拎着梁豹的滴着鲜血的脑袋。

“银票何在?”柴安淡淡地问道。

岳总兵立刻九十度弯腰,双手捏着银票的两个角儿,毕恭毕敬地,交给了柴安。

“诸位英雄的军士们!本王原本准备了十万两银子,想给诸君改善一下生活,结果,因为本王识人不明,导致十万两,变成了一万两。本王,对不起诸位呀!”柴安一手拿着银票,一手自责地锤着自己的胸口。

“啊?王爷!您万万不可伤害自己啊!”此情此景,史泰宾激动地,眼泪夺眶而出,带头对着指挥台上的柴安跪地抱拳说道。

像敢死队,说难听点儿,就是炮灰队,属于消耗品,没有什么领导,愿意在他们的身上进行感情投资。

而今天,柴安作为大周亲王,不但对着他们,英雄啊,壮士啊,各种小甜词儿猛夸,还要给他们银子,还因为给不了他们太多的银子,而自责地捶胸顿足。

史泰宾,虽是猛男,又怎能不流泪?

“王爷!万万不可伤害自己啊!”整个敢死队的二百多人,也全都真情流露地跪了下来。

“王爷,请勿伤害自己!”

校场之上,呜呜泱泱的两万多人,也全都被敢死队所感染,感动得朝着指挥台上的柴安,跪了下来,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喊道。

站在后面的柴熙,见到这个场面,瞬间感到自己大权彻底旁落了。

权力,来自于下方。

就算柴安将中军大帐里的主位,让给了柴熙,就算柴熙是统帅,是理论上的最高军事长官。

但是,柴熙知道,从今以后,在西山锐健营,所有的士兵们,都只会以柴安的意志,为最高命令了。

只怕,当今天发生在校场之中的事儿,传到丰台大营,灵州的两营兵马,人心,将尽数归于柴安了。

可以说,柴安闹的这一出儿,是用一万两银子,做到了十万两银子都做不到的事儿。

顺便,还把冒犯叶静兰的梁副将给砍了。

柴熙此时,恨得压根儿痒痒,但还是不得不走上前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柴安安慰道:“皇长兄,将士们不会怪你的,你切勿如此自责啊。”

柴安这才,勉强停下自捶胸口的拳头,吩咐军中斥候,带着护送队,到灵州城内的汇通钱庄兑银子。

然后,将银子,按照人头儿均分了,犒赏军队的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

军士们勒紧裤腰带多日,好久没打牙祭了。

当晚,不少人,都从灵州城内的馆子,定了酒菜,喝得酩酊大醉,导致军营的防卫,松懈了不少。

一双没有人穿着的,红色的绣花鞋,贴着地面,滑进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