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婆楼继续笑着反问道:“丞相猜猜吕某今日是为何事而来?”
王猛笑着说:“吕大人若为旧事解释而来,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不管怎么说,每一个大臣都有自己对国家未来独立思考的权利和才智。再说,王某那次力排众议说服皇上陛下伐燕,虽亦非十全十美,当时就连皇上从一开始也犹豫不决下不去决心,不同意王某再次对燕国进行讨伐战争,何况其他大臣们。”
吕婆楼说:“当时综合两国的实力,秦国对燕国用兵,确实还不能达到决定性胜利的把握。因此,许多大臣不同意丞相的决定是有根据有道理的。当然,丞相也有自己的考量在里面,这件事不应该纠结在用不用兵的问题上,而是需要考虑用兵后出现胜与不胜或者惨败后所带来的恶果时如何处理的问题那才是关键。与其盲目用兵,还不如暂时不用兵的为好。”
王猛苦笑一声说:“原来吕大人反对王猛用兵是认为王某会在此役当中可能会铩羽而归?可见吕大人对王某的能力还是持非常怀疑的态度的?”
吕婆楼拱手说:“岂敢,岂敢,丞相运筹帷幄、谋略胆识过人、决胜于千里之外,吕某怎敢对丞相的能力持一丝怀疑的态度呢?事实也正好说明了丞相料事如神,出其不意,旗开得胜。”
王猛摇头说:“吕大人说错了,当时王某心里也不踏实,那有料事如神,出其不意,旗开得胜,只是觉得时机成熟,不战再犹豫不决了。”
吕婆楼说:“朝廷之事,吕某不愿在私底下多议,今夜拜访亦只不过是朋友间的私事,丞相何不释怀?”
王猛说:“让吕大人见笑了,那次指挥之人可是皇上本人,没有皇上陛下的英明决断,燕国哪会这么快就被征服?王某不敢在吕大人面前说大话,王某这里给吕大人赔罪道歉。”一边说一边起身鞠躬。
吕婆楼急忙制止道:“丞相不可如此行礼,吕某与丞相交谊甚深,虽有时政见相左,亦皆无私心杂念,为国家出力,有时候吕某也会口无遮拦,得罪同行亦在所难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丞相考虑周全,这点还望丞相谅解。”于是两人这才不再继续摆出官腔,开始以平常心进行交谈。
吕婆楼说:“丞相适才不再纠结朝堂之事,吕某这才敢倾言相告,吕某已垂垂老矣,恐时日不多,再也无能力再替国家做些事业,吕某决定告知皇上,告老还乡做一个农夫,这么多年政绩平平,自感惭愧,幸好丞相正当中年‘可替秦国呕心沥血,秦国的希望亦已全都寄托在丞相身上了,吕某今日离开朝堂颐养天年,亦是心安理得,心中自然没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只是,心中老吕还有一块心病,犬子吕光今虽已长大成人,只是还没有经过多少政治历炼,唯恐长大后无所建树,于国家报效不力,令人痛惜。”
王猛笑道:“王某曾经见识过公子出征表现,他聪慧机敏又有头脑,是个少见的栋梁之才,虽不敢说吕公子学富五车,但亦非常人所能及一二,如此优秀,吕大人竟然还有所遗憾,岂不太过于严苛了点?”
吕婆楼摇头叹息道:“王丞相有所不知,那回犬子在丞相面前卖弄才学武艺,这些雕虫小技又岂能瞒过丞相的慧眼,只是让丞相见笑而已。王丞相,吕某今日说实话是有点私心欲有求助丞相,望丞相不要推辞,吕某想将犬子托付给丞相教化开导,学些雄才大略好令其报效国家。”
王猛连忙制止说:“吕公之托王某实不敢受,王某虽然接触吕公子时间不多,但王某敢肯定吕公子亦仍是学识丰富心境开阔之人,将来大秦国一定会得以重用到他,王某这点知识岂敢做贵公子的老师啊。”
吕婆楼也不客气,就板起一副面孔说:“你虽然身处显赫要职岗位之上,我老吕也知道你废寝忘食日理万机,可我拉下一副老脸来求你,你今日就给我个痛快,是收下这个学生了还是不愿意接受?”
王猛说:“老吕,你听我说,贵公子能力超群,志向高远,将来一定是出将入相的好料,远胜于我,今日收了贵公子,恐落下一场笑柄。这样吧,老吕,你也别激将我,你让吕公子有时间就来我这里,我与他共同探讨一些政治问题,别将我当作师长倒是可以的。”
吕婆楼听了,摇头说:“你不用谦虚推诿,我老吕不吃你这一套。明天,我就将犬子给送过府来,你不教他,将来没个出息,那也是你的事,告辞,告辞了。”
王猛是打心眼里喜欢老吕这个独子的。这个叫吕光的孩子聪明伶俐,对时势的准确判断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思考。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吕光还肯虚心接受其他不同人的意见,显得宽容大度心胸开阔。学习的劲道也很厉害很刻苦,不管是四书五经还是各家兵法谋略他都精通熟读倒背如流,表现出一个全智者的才能学识。王猛其实也乐意接纳这样的英俊少年来充实自己的力量,再说,秦国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这样的英俊人才好苗子,而吕光就是他发现的最理想的一株好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