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只见得神像周围出现一层金色光晕，原本低垂的眸子缓缓睁开，竟是活了过来。

不远处的秦牧神色微动，这些人祭拜的居然并非什么山精野怪，而是一尊野神。

所谓野神，即非天生神明，也非天庭或人间官方册封的神明，而是吸收香火修神道的野路子。

庙宇之中，众人见到神像显灵，神态越发恭敬。

他们这些人以前就来祭祀过这尊神明。

因为这尊神明会给他们很多钱财，当然这也是有一定的代价。

一只耳朵一千钱，一条胳膊五千钱，一颗眼睛价值万钱……

只要你愿意付出自己的身体，就能获得足够多的财富。

一位老者见到神灵出现，声音紧张道：“上神，我愿拿一颗眼睛换万钱。”

他本就年迈，眼神模糊不清，拿来换取财物是很值得的。

高大的神像微微低头，看向下方的众人，声音威严道：“今日吾不需要他物，只要三颗人心，一颗心，十万钱。”

众人闻言神色皆变，十万钱！连遥山县县令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万钱，十万钱对于他们这些底层人而言，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但心若是没有了，还能活？

总不能拿着十万钱当陪葬品吧？

有的人甚至生出了杀害他人献心的念头，但在神明面前，却又不敢真的造次。

“人无心？焉能活？”

有人战战兢兢开口，问出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神灵抬起石质的右手，一颗还在跳动的血红心脏出现在手掌之中。

“吾可以给换心之人再添一颗狼心，有此心便可活，不过会折寿十年。”

不少人闻言，竟是生起了一丝意动。

秦牧看到这一幕，难怪这些人看着缺胳膊少腿的。

以利诱人，让这些愚昧的乡民自愿堕入深渊，最后付出的不仅仅会是自己的身体，还有灵魂。

此野神，比不少妖魔鬼怪还懂得人心，也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