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万家灯火算是有我的一盏了。
其实,更小的时候这句话的意义在于,希望有一盏灯,有一个家,家里有一个温暖的人在等着自己。
后来,或许大家都慢慢演变成,希望有一个窝,有一个永远的归宿。哪怕只有一个人住,心里也是踏实的,不用担心被人赶走,也不用担心房东把房子收回。
或许,内心深处依旧还是希望有个家有个人。只是随着年龄增大,很多话已只适合压在心底,不适合放在嘴上,也不适合再作为心中的必要向往。
“儿子。”
“怎么了爸爸?”
“坐外边一点。”王伟突然叫儿子,让他往外侧坐。
儿子乖乖执行,小屁股挪动着,坐到外边去了。
“怎么了吗?”
“一会儿他要去上厕所出来方便,菜摆在里面安全一点。”
“这样啊。”
“嗯。”
看来是有经验的,估计之前儿子因为出去上厕所,或是这个年纪的人好动,把摆在外面的菜弄掉在地上了。
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坐在外面。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王伟把服务员端上来的菜挪到最里侧,看都不看我就问。
“觉得你长得帅,想看看不行啊?”
“行。”
儿子说要去个洗手间,在服务员告知他路线后人就跑了。
我在座位上喊他:“你慢一点儿,能不能找到,要不要妈妈和你一起?”
“不用妈妈,我自己可以!”
服务员也去拿另外的菜了。而就在这时,身旁的男人把刚刚的话接过去。
“在外面别这么赤裸裸的看着,我有点不习惯。把你心里的那些想法都收一收,到了晚上再好好展示。
我一个人看。”
我听得愣住。
整个人下意识往外挪,在某个时刻被他拦住腰。
“不想掉下去的话,别坐这么远。”
这是长凳,要是我再往边上坐一些,他突然起身我百分百掉地上。
但他又没起来!
而且,即便他要起来,我觉得以我的感知能力和洞察力,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急救回来。
“那你往那边坐一些呀!一个人占着这么大一块地方,法西斯呀?”
“我占多大的地方了?”
“你占多大你自己看不见呀?”
“反正我觉得不大。最多,也就和这个占地差不多吧。我觉得我还挺好满足的了,是你不懂知足。”
他说话时,还拿了一个东西放手里做比较。那是儿子放在桌上的一个玩具,椭圆长形的东西,胀鼓鼓的。
于是原本一个最普通的玩具被他这么一描述……
简直有让人长针眼的趋势。
这人……是真不能相处了呀!我于是起身离座,想坐到儿子那边去,和他先分开算了。
“别动!”
我刚直起半个身子就听到他说。
而他已经打开筷子包装,取出,开始往刚端上桌的木桶里布菜。
“坐下。”
他似乎大概能猜到我后边会说什么话,所以提前威胁堵住我的嘴:“如果你想换个位置坐,我不介意和你换个包间。”
“……”
“先生,你们想换包间吗?我们的包间今天打折。算下来还挺划算的,要不要了解一下?趁着现在还没开始,我们好挪……”
“不用了。他就是和我开玩笑,不用。麻烦了。”
“好的,那你们慢用。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们,我们就在那边。”
她指前台的方向。
我僵着身子,硬着头皮,和她点头应好。
刚下去的鱼肉已经煮好。王伟帮我夹到碗中。
“试试。”
“儿子还没回来。”
他喉咙里“唉”了声,放下筷子后抽纸擦擦手,看我时明显眼里已经装满无奈。
“那就等!”
“你的声音似乎有点不情愿?”
“嗯。”
“为什么?”
“刚刚没想这么多,和你在一起,连儿子都忘了。”
这突如其来的回答让我愣了一秒,笑已经憋不住,只好捂嘴转开脸去,避免喷出口水糟蹋了还没动的食物。
彼时,儿子刚好回来,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坐回自己位置,见状,拧着眉头问王伟:“妈妈怎么了?”
“见到妖精有点被附体了!”王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