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二十三年,夏,闷热,下雨。
【天髓一千载】
【帝浆三十载】
灵药渐少,成仙机缘临近末尾。
朝廷越来越难以开采到灵药,顾温自己去找寻费心费力不过几百载。为了避免出现害民害人之事,前些日子他时隔三年写了一封书信给江举才。
于是乎因寻找灵药诞生的各行各业,将近百万民众失去了工作,南水这边便有百姓成群结队上都城找讨要说法。打斗,失业,混乱一时间层出不穷,临川那边尤为严重。
百万槽工衣食所系,从前朝开始便已经形成了成熟并且延续数十年的产业。
但灵药已经不再生长,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消失,产业的消失不是顾温是否需要。从临川到汴京的运道,便消耗了三分之一的国库银两。
顾温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戳破泡沫,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屋檐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站在案台前的顾温用脚挪动水盆,保证滴水能精确落到盆里。
他执笔书写,落笔如剑锋,折笔如枪罡,随后又接连转变风格,似要将自己毕生才学写入其中。
沉寂多年的仙剑出鞘,幽幽飘在顾温身后,雪白的剑刃映照出顾温所书写的内容。
一只鸡,圆头,三角形的嘴巴,三个分叉的脚。
若是其他人只会觉得是小孩子瞎画,可仙剑却能一眼看出其中门道,微微鸣动传念道:“不错,你已颇具返璞归真之意了。”
圆头是剑,三角是太阳,分叉的脚是太阴,还有许许多多的法门,一段又或者一点的均匀分布其中。
顾温是瞎画,可他所用的法门正因为随意而为才令他赞叹。
法不拘泥于形,意不拘泥于念,随手书写便是大道至理。而他的成长并未因到达了顶点而停滞,依旧在不断迈步向前。
假若不是建木,或许他成圣的机会要比擎苍多。
顾温摇头道:“只是闲来之笔,算不得什么神通妙法,何况我大多都是拾人牙慧。”
只是闲着没事干,便想更加熟练法门,几年下来渐渐得心应手。
时常他会想起师傅挂在嘴边的‘道法就是很简单的金木水火土’,如今他也隐约能够理解何谓简单。
剑由心起,一念便枪,剑是枪,枪是剑,都在一念之间。
嗡!
怀中玉佩震动。
顾温低头一看,玉佩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痕,其中传出细微鸣叫。
他笑道:“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这小家伙才出世,还有什么用?”
又过一年春秋,同样的夏日雨季,顾温的房子漏水更加严重了。
他的水盆从一个变成了五个。
仙剑问道:“不修补一下吗?”
“我刚买来了十个水盆,等它出现十个洞再说。”
顾温决定再等等,因为他觉得不急,要是屋顶修好了那么接下来自己该干什么?
生活总是要有一点念想。
念头刚落,玉佩破碎,一团云雾从里边冒出来,云雾蔓延吞没了顾温。
转眼间他已经置身另一片天地,地广十亩,云为四方,中间有一汪灵泉。
“嗷~”
细软的嚎叫传入耳中,脚下云朵生出了一个猫形长毛虎脸异兽,毛发偏灰,胸口有着一团类似胡须的长毛,上边有一轮是漩涡般的红圈。
它舔了舔爪子,一双区别于人类的瞳孔打量着顾温。
左看,右看,歪着头看。
顾温与它对视良久,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已经知晓此“猫”是传家宝所化。
只是这小猫眼睛里透露出懵懂与愚蠢,圣质如初,怕不是孕育期间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看起来傻啦吧唧的?
“你好。”
顾温伸出手来,猫儿凑近嗅了嗅,随后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
“听得懂我说话吗?”
猫儿又舔了舔顾温,随后干脆自己双爪抱着顾温手臂,不断的舔舐。
“你属狗吗?”
是只蠢猫。
顾温如此笃定,至少现阶段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不通晓人语,无法传念,更无法听懂自己的意思。
至少房子问题解决了。
顾温躺在柔软的云朵上,双手枕着后脑勺。猫儿试探性地踩在顾温胸口上,扒拉了几下,见他没有动静越发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