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许多。

想着和姜旦认识的点点滴滴。

想着姜旦在闻香教时的泼皮无赖，满脑子都在想占她的便宜。

想着他在赌场赢钱，想着他要卖皮蛋凑钱重建闻香教。

如果当年去刺杀世子旦的，不是母亲该有多好啊？

对了，她娘为什么要撒播天花病毒啊？

她当时在意的只是姜旦说她娘是恶魔，若时间倒回，他依然会杀了她娘的话。

并没有注意到这个。

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有些颠覆了她的认知。

这个她真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兴许师兄他们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娘去刺杀世子旦没成功，被世子旦万般凌辱后，把尸体都烧成了灰。

但她也不认为姜旦会骗她，因为没有那个必要，这个可以查，而且他也不会毫不犹豫的喝下那杯毒药。

她想起师爷跟她说：“我们老百姓一年到头苦作，可是我们争出来的，一部分被地主收租收了去。”

“一部分被放债的盘剥了去。”

“一部分被官府的收税人榨了去。”

“一部分被官兵来抢了去。”

“还有一部分被强盗抢了去。”

“我们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我们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活路。”

“现在弥勒下生，明王出世，光明终将战胜黑暗，届时就是贵贱贫富更替之时。”

“此后凡天下男人皆兄弟、天下女子皆姊妹，世人皆平等。”

“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

“为以后光明的世界，我们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她谨记师爷的话。

可她娘的做法显然违背了教义，违背了弥勒下生，明王出世人人平等的救世原则。

天花病毒的危害世人皆知。

它的破坏力是无差别攻击，无论贫穷富贵、身份高低染上后都得死。

她娘的做法，跟姜旦说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