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单臂发力,将李遗连人带枪挡了回去,大刀横扫向范栓柱。
冯溜紧托住李遗身子接过乌枪,寒星闪现,枪尖精准与刀尖触碰,二人皆倒退而回。
完全相信自己师兄的范栓柱毫无挂碍,不曾因王武的出手而有丝毫凝滞,直取姚昶。
姚昶当然不是束手就擒之人,毕竟也是能与冯溜紧过上几招的人物,更何况他有自己的骄傲,就那么坐在马上与凌空跃起的范栓柱生生对了一拳。
可是下一刻,就在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目光中,他再一次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取代了他蹲在马身上的范栓柱一副憨厚模样,嘿嘿笑道:“我的拳,是要比师兄的拳头重一点。”
被人搀扶而起的姚昶新伤摞旧伤,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命令身后军士道:“列阵杀了他们!”
正与冯溜紧一枪一刀斗得火热的王武占不了什么便宜,闻言就要抽身而回,准备用箭阵解决掉几人。
方才担心自己被缠上的冯溜紧怎会给他这种机会,手中长枪批扫划刺,攻势如滔滔流水并不凌厉却绵延不绝,王武抵挡并不吃力却总也寻不到脱身时机。
张弓搭箭的箭士们投鼠忌器不敢放箭,总不能真个将自家校尉也一并射死。
忍无可忍的姚昶只能命令箭士退后,骑兵冲锋,步兵军阵层层压上,如此大动干戈,只为了这无片甲防身,只有一杆长枪做武器的三人。
范栓柱骑坐在姚昶的坐骑上,顺手抽出姚昶留下的战刀,面朝声势浩大重来的梁国骑兵,浑身血液沸腾道:“哈哈哈哈,据说当年烈大人临死前拉了二十几个垫背的。呸,要不是为了保护那无能的柴氏小儿,也不至于重伤,也不至于才杀这么点,更不至于死在你那废物老爹手里。今天,我给你们看看,什么是大魏羽林!”
仰天长啸道:“烈大人,您瞧着,我让他们知道知道碰到受伤的你,这群崽子是有多幸运!”
匹马单刀,范栓柱在百十骑冲锋中如入无人之境,完好无损地冲出。
抖擞血水,趁势杀进步兵方阵中,盾牌应声而裂,骨断筋折之声不绝于耳。
范栓柱不去看身后那并未遭受重创却被搅乱了阵型的军阵,杀到了姚昶跟前。
四周是急匆匆调转方向反包围过来的步兵,却被范拴住完全无视掉。
姚昶面色平静,他知道王武来不及回撤的话,今天自己也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沾血的刀架在姚昶肩头,一个斜挑挑飞了那漆黑如墨的兜鍪,白皙清秀的面庞在阳光下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只是一头长发却是灰白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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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昶此刻脑子里突然好奇,当年姚旭被梁烈的长枪扎入身体,重伤垂死的时候咋想什么,也是如自己这般,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他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