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章懒得跟他解释,拾柒也将自己的主子想的太过体恤下情了。
他只不过是突然觉得狩大虫也无多的意思,早早出去等着看好戏更加值得期待。
再者说了,这狩猎林子就这么大,这两个人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杀了那么多人,最后如何收场也是个让许多人头疼的问题。
自己还是早早撤出去,当个装糊涂的玩主罢了。
另一边,寻到一个适合地方停了下来的亡命二人组终于开始了今晚的休息。
李遗吹亮一个小小的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插在地上,在大包小包的战利品中搜寻着食物和药品。
范栓柱摊开右掌空悬,仔细看去,居然在缓慢滴撒着鲜血,
只是不知是袭杀姚昶所致,还是那死士造成的。
李遗也正是因此而心烦意乱。
对范栓柱的身手有着盲目信任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当然了自己这边的实力。
范栓柱也只是肉身凡胎,也会受伤流血,也会有性命之虞。
他承认与范栓柱在一起的每一场厮杀都酣畅淋漓,底气十足,可当他确定那是自范栓柱体内流出的血液,自己从未对其实力产生过怀疑的念头却动摇起来。
那得知范栓柱被人残害至哑都不曾动摇的伟岸形象,终于成为了正常的凡人。
范栓柱却罔顾这些,他左手紧紧攥住一杆乌枪,那是他从方才战局中唯一带走的东西。
梁烈遗物。
李遗终于找到一瓶药粉,闻闻味道不似什么毒药,先在自己腿上的小伤口倒了些感觉没什么不妥,才小心翼翼地给范栓柱敷上。
待他手忙脚乱忙完一切,范栓柱已经单手抱枪,沉沉睡去了。
李遗吹灭了火折子,透过深夜密林,仰面朝天看着闪烁的星空,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看它。
每天都仰望星空,星空也每日看我,从不记得昨日星辰今日是哪颗。
星辰看我应亦如是,凡人万千,观我如观他,有何迥异。
一颗流星毫无征兆划过天空,星辰也会崩逝,那如我等渺小的命运,又如何能遂愿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