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身旁的郑彦夫倒提着刀,一步一步走向张斗耀:“连年遭灾,我等腹无一粒,哪里来的粮纳,如今你这般逼迫,你不教我们活,那我们便要你先死!”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来人!拦住他!快来人!”
张斗耀一边躲着一边高声呼唤呆立在原地的皂班。
“都不要动!”
衙役杨发高声道,其实根本无需杨发去说,面对如此阵仗百十来人,他们这十来个衙役根本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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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斗耀“啊”地一声大叫,披头散发地向二堂跑去,连鞋都跑丢了一只。
可养尊处优的张斗耀,哪里跑得过习过武的郑彦夫,他刚刚跑到宅门,就被郑彦夫一把抓住后领,随后拖拽着来到了戒石亭前。
郑彦夫刀背一磕张斗耀的腿弯,让他跪倒在那十六个小字前。
见郑彦夫真个要杀他,张斗耀连连叩首:“诸位饶命!催科非小官本意,此乃朝中、府中所令,小官不敢不从!”
但郑彦夫根本不理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刀,向着张斗耀的脖颈狠狠挥下。
噗地一声,一颗人头滚落在地,脖颈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在了石碑上。
“怕你逃到哪里去!势同骑虎重追往,迅步如飞顷刻间。”
台上此时正粗犷地唱道。
哪怕王二等人杀进门来,台上的唱腔一直未停。
但见张斗耀被斩,苦音腔为之一转,变为了欢音腔。
伴奏的板胡声尖细清脆,宽音大嗓,直起直落。
……
三日以后,白水县洛河以北。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搀着一个用草木灰和烂泥糊了脸的妇人,跟着流民一路穿山越岭向西面宜君县方向走去。
行至高岭时,那妇人前后看了看,突然一把拽住正闷头赶路的少年,低声对着他焦急地说道:“璋儿,要是去了宜君,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此时还未进山,但有机会,你便逃回书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