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淡声发问:“可曾将纵火之贼捉拿归案?”
史仓声音颤抖的更厉害了:“回禀王上,臣尚未将纵火之贼捉拿归案。”
“臣惶恐!请王上降罪!”
嬴政转而看向吕不韦:“仲父以为,此等渎职之举该当如何处置?”
吕不韦淡声道:“渎职按律当斩!”
嫪毐当即出列,拱手见礼后沉声开口:“传王太后令!”
“大郑宫失火乃是贼子所为,县令仓无过。”
“县令仓尽忠职守,率城卫第一时间护驾有功!当赏!”
吕不韦眸光晦暗:“渎职失守,令贼子入城纵火,于王太后看来还是有功?”
嫪毐笑而拱手:“王太后仁慈,见不得尽忠职守之臣受苦。”
嫪毐的笑容很自信,很得意。
你是秦王?
你是相邦?
抱歉,雍城是我的地盘!王太后就站在我身后!
嬴政面向大郑宫的方向拱手一礼:“母后仁慈,当为天下表率!”
“寡人自当尊母后之令。”
“然我大秦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仲父以为,何如?”
嬴政好像在说要听赵姬的话,但‘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话一出,就表明了嬴政的态度。
吕不韦沉声下令:“传令!”
“黜县令仓县令之职,擢史仓为将作少府左中候,罚左中候仓杖责三十!”
四名法吏却从船上快步跑下,直接将史仓按倒在地。
“呸~呸!”
对着手心啐了两口唾沫,法吏手持实心木棍对着史仓的后背砸去。
“啊!!!”
一记又重又沉的杖击落于史仓后背,痛的他下意识翻身要把后背藏起来。
法吏又是一杖重重落在史仓的腹部。
“呕~~~”
早餐顺着史仓的喉咙喷涌而出,史仓如煮熟的大虾般又蜷缩了起来。
剧痛唤醒了史仓的理智。
趁着下一杖打来之前,史仓赶忙团身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双手环抱后脑勺,臀部高高翘起。
身为一地主官的史仓很清楚,这个姿势确实羞耻,却是在杖责中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
法吏撇了撇嘴:“遇见个行家。”
说话间,法吏双手力道更大了几分。
“啊!!!”
嫪毐怒声呵斥:“住手!”
“王太后之令乃是县令仓有功!当赏!”
“吕相怎能轻言责罚!”
吕不韦沉声发问:“雍城县令秩千石,而将作少府左中候秩一千二百石,岂非恩赏?”
嫪毐心中气急。
这是恩赏吗?
从官秩来看,确实是升迁了。
可县令能主政一方,更能切实的帮助嫪毐争夺大位。
反观左中候呢?
上面还有三名上司,且将作少府的左中候纯纯就是搞基建的,能帮到嫪毐什么啊!
嫪毐正声质问:“杖责三十莫非也是恩赏?”
吕不韦沉声道:“王太后免了县令仓守城不利、放任贼子入城纵火之罪。”
“然县令仓时至今日仍未能捉拿贼子归案,此为渎职!”
“当罚!”
史仓希冀的看向嫪毐:“嫪宦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