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里的变故,他也拿不准。
“让他去吧。抚按都在,定有弹章。”邢玠只说道,“让标枪营候着,以防万一。”
那是他的总督标兵营,只听命于他。
而目前在这里,也只有邢玠能在撕破脸的情况下,用亲兵压制高淮。
邢玠皱着眉,腹诽着沈一贯等人。
要撤矿监税使,难道以为只凭一道旨意就行了?
还是陛下只因病重之时要倚重外臣,明旨撤除却又有密旨?
邢玠不太明白高淮为什么敢这么猖狂。
但他很快就来不及想这个了,山海之间两骑自东北而来,马不停蹄。
军情迅速送到他这里。
“督台,孤山堡有变!上个月,有妖民金得时左道惑人,妄称佛祖,聚千人于虎听谷,劫扰四方。如今,已有流民、逃卒甚至虏贼投其麾下,聚众已近三千,若坐视不理恐成大患。”
邢玠对此倒不紧张,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三千匪患,在辽东算不得什么。就算平播抽调走了一些精锐,却仍有足够经历了朝鲜之役的精兵在此。
要剿这股乱匪,却必须先奏请朝廷下令。
他正在写题本,就听人通传高淮来了。
“刑少保,咱家听说孤山堡有人谋逆,这可要好生商议一下如何处置啊!”高淮直接就跟着进来了,声音高亢。
邢玠看向了他,缓缓说道:“本督正拟题本,请兵部呈陛下审处。高公公有何高见?”
“陛下病重,些许匪贼,辽东官兵自当速速剿之,何必专门渎扰陛下?”高淮盯着他,“邢少保,依咱家之见,你自可传令孤山堡出兵剿匪。钱粮事,交给咱家便是。”
邢玠低下了头:“高公公的意思,本督知道了。虽只是匪患,贼势却已不小。若一击不能竟全功,恐流窜为患。还是让朝廷诸公商议好了剿匪方略,呈禀陛下圣裁为好。”
“你!”
高淮脸色顿时难看,邢玠却不必那么顾忌他。
本就是快要致仕的人了,邢玠还想回乡奉养老母。
看高淮气愤不已地离开,邢玠的眉头再次紧皱。
他到底为什么敢来这里劝自己专断行事?
钱粮事交给他……好大的胆子……无非想借机再加一份税收刮一番吧。
邢玠想了想,拟好题本之后又给礼部尚书余继登写了一封信。
朝鲜国主正在遵行的那道旨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