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面临意外频出,同样是最高指挥,白修竹和沈菁忠,高下立判,可谓云泥之别。
夜色彻底落下后,高唱凯旋的骑卒、步卒回城了,城头上满是欢呼之声。
战损,肯定有,可是在全歼近八千人的亮眼战绩下,不值一提。
这也是战争的残酷之处,残忍之处,弓骑营,重伤七十二人,战死十九人,勇字营战死二百余人,伤者暂时未统计出来,果毅营折了一名校尉,三名总旗,战死了近四百人。
战损一比八,八,值得大书特书,那个一,有些微不足道了。
齐烨转过身,低头望着入城的南军们,想要如城墙上的守卒们那般高声欢呼,张着嘴,死活发不出声音。
当被搀扶或是背着的伤兵入城时,齐烨闭上了嘴巴。
当被骑卒驮在马背上的南军尸体入城时,齐烨紧紧抿住了嘴唇。
白修竹没有回头,微微仰头,望着皎洁的月光,并没有任何首战大胜的喜悦,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大帅。”
齐烨站在了旁边,拱了拱手:“首先,恭喜大帅打了一场胜仗,学生佩服,其次,学生想为南军尽几分绵薄之力,所有战死牺牲的南军,学生想每人抚恤…。”
“齐烨。”白修竹转过身,平静的问道:“你将我南军当什么了?”
齐烨微微一愣:“自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
“你以为我南军,我南军儿郎从军是为了些许钱财?”
齐烨避开了老帅的目光,面色有些发红。
老帅微微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南军九死一生出关杀敌,是为了你这高高在上的幽王府世子赞一声好男儿?”
齐烨吞咽了一口口水,面红耳赤。
“齐烨!”老帅突然提高了音量,面色阴沉:“还是你觉得,给些钱财,我南军便会因这些钱财奋不顾身奋勇杀敌?”
齐烨后退三步,再次施礼:“大帅海涵,是学生孟浪了,学生知错,不应用百贯钱财辱没南军。”
“哼,知道就…多少?”
白修竹愣了一下:“你刚才说多少?”
“百贯啊。”
“一百贯啊?”
“是,学生再也不…”
白修竹的面色有些古怪:“一人一百贯?”
“是。”
“战死者,人人皆是百贯?”
“是,学生…”
“齐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