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曲子刚弹奏一小段,台下不少观众就感慨,不愧是周彦啊,一出手就是这么入耳的曲子。
有点可惜的是,现场的收音环境比较差,周彦的吉他又没有插电,完全靠话筒来收音,效果要差上不少。
solo跟弹唱区别很大,如果是弹唱的话,伴奏的收音稍微差点也没关系,大家主要听的就是唱。
但是solo的话,全靠吉他发出来的声音。
有些观众倒是期待着周彦能够唱出来,不过他们知道这并不可能,这么多年,就没有人听过周彦开口唱过歌。
对此,不少女性乐迷都表示挺遗憾的,周彦这个模板,不会唱歌实在是太可惜了。
因为现场的吉他声收的不好,所以观众们也都非常自觉的没有鼓掌、呐喊,尽量让现场的环境安静一点,避免吉他声被盖住。
一些人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焦晃坐在最前排,感受着现场的氛围,也是忍不住感慨,他之前只知道周彦音乐才能惊人,非常受大众欢迎,今天才算是切身感受到了。
而距离这么近,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个道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周彦,因为他确实有才华。
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算是他们年轻的那个时代,如果有人能抱着一个乐器来这么一段,照样能够吸引一大批人,可能比当今的情况更加热烈。
在七十年代以前,以及八十年代以后,虽然物质条件不如今天丰富,但是民众们对于精神追求的渴望是无可比拟的。
特别是八十年代初的时候,会念几句诗,会玩两件乐器,都能成为周边的明星人物。
当然了,八十年代的时候,焦晃已经四十多岁了,早就过了那种热情奔放的年纪,更多的是对于自身所处时代的观察。
进入到八十年代以后,整个文艺圈子都比较躁动,所有人压抑许久的内心都在寻求一个宣泄口。
整个群体像是一个块干瘪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水份,同时又疯狂地输出,倒是九十年代之后,这种感觉慢慢变弱,开始有更多的人尝试理性地对待自己所处的时代。
但是同时,也有更多的外国文化如潮水一般地涌入。
这种情况有利有弊,好的是,民众们能够建立起更为全面的世界观,更多地了解除了中国之外的其他国家。
而坏的是,当我们无法有效吸收并且难以对抗的时候,民众内部就会出现大量不和谐的声音。
焦晃有个明显的感觉,八十年代的时候,中国各界人士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大部分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中国会进入高速发展的阶段,在全方位追赶西方世界,并且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西方国家。
但是十几年过去了,人民的信心反而下降了,很多人内心生出一种屈服力,开始对本国的文化进行无差别的否定,对西方文化进行全方位的推崇。
八十年代的时候,中国的文学、电影蓬勃发展,十年的时间就走完了西方国家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走过的路。
张一谋、陈恺歌这些导演,都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刚刚迈入九十年代的时候,他们在国际上的表现依旧非常好,但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几年时间。
不管是张一谋还是陈恺歌,在国际上都有点受阻的感觉。
只用了十年的时间,中国人就失去了信心,至于信心什么时候能够重新建立,是一件非常难以确定的事情。
焦晃不是悲观主义者,但是之前他一直看不到希望在什么地方。
而周彦的出现,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个阶段的中国,是需要周彦这样的人物出现的,只有越来越多周彦的这样的人物站出来,才能够让中国人民找回失去的自信。
其实明显能够看出来,周彦走的是跟张一谋、陈恺歌他们明显不同道路。
音乐方面也是如此,他走的路跟他的师兄谭盾等人也不太一样。
这条路暂时来看,周彦走的挺不错,就是不知道最终能不能走出来。
焦晃当然希望周彦能够走出来,所以这次周彦邀请他试镜《时空恋旅人》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犹豫,非常果断地就答应了。
当他得知自己还要跟别人竞争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更加认真对待,最终将主角父亲这个角色给拿了下来。
就在焦晃看着台上周彦沉思的时候,周彦已经将《海浪》演奏完毕,现场掌声雷动,他也跟着鼓起了掌。
这时候又有观众开始喊:“再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