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乾坤袋,取了块上品灵石。
一块上品灵石,便是在这楼里吃喝一月都够。
那女子掩嘴轻笑,一手在虞知聆侧脸摸了一把,顺手摸走了桌上的灵石,轻飘飘退后。
“姑娘和公子玩好,若有需要可出门唤人。”
她足尖轻踮,轻飘飘踩上了栏杆一跃而下,从二楼跃向一楼,落地之时衣摆翩跹,层层叠叠色彩艳丽的衣裙荡漾,抬眸冲二楼的虞知聆抛了个媚眼。
虞知聆微微挑眉,熟练回了她一个媚眼。
目睹一切的墨烛两眼一黑。
“师尊。”
虞知聆一回头就看见自家煞神徒弟那张棺材脸。
墨烛脸色阴沉:“为何要来这里?”
“都说了看跳舞呀,我们不干别的事情,就只看跳舞啦。”
虞知聆嗔怒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就要喝。
墨烛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了她手上的茶。
虞知聆:“……你连个茶都不让师尊喝!”
墨烛将茶盏搁置在桌上,冷着脸取出乾坤袋里的茶递过去:“花楼的茶师尊也敢喝,不怕今晚睡不着。”
虞知聆:“……哦。”
她小口抿茶,对面的墨烛闭眼冥想打坐,俨然不想在这里待一秒的程度。
醉汀阁的人在这时将酒菜端了上来,但经过墨烛方才那一说,虞知聆是一口也不敢吃,只能摸出乾坤袋里放的炒花生解解馋。
从二楼可以清楚看到整个一楼,正中央的台上舞姬姿态柔美,透过拥挤的人群,虞知聆将大厅内的人挨个看了个遍。
如果她没记错剧情,就是今晚。
原书剧情里提过一段话,钟离家三公子死在灵乐宴前一日,就在这醉汀阁内,被一伪装成舞姬的邪祟刺杀。
邪祟杀人后逃窜,被当时正在南都附近除邪的墨烛遇上,墨烛一剑杀了那邪祟,但墨烛这人性子寡淡,除邪之后也并未去领功,无人知晓这邪祟是被墨烛杀的。
而这段剧情发生的背景,是墨烛十七岁,也就是今年。
所以书里的灵乐宴,就是这一次的灵乐宴。
墨烛提前被她召回了颖山,并未如原书剧情那样一直在中州四处除邪,如果虞知聆不带他来这里,他就不会遇上那只邪祟,那邪祟说不定就会一直逃窜,钟离家那位小少爷也一定会死。
因此虞知聆有了个更好的法子,一个双赢的法子。
她看了眼对面的墨烛,他依旧闭着眼不看任何人,虞知聆瘪瘪嘴。
臭小子,还不乐意的,师尊都是为了你好啊!
离了她,谁还能这么宠他啊!
虞知聆靠在檀木椅内喝了三盏茶,花生皮堆成一座小山,眼看今天就要过去,醉汀阁里依旧歌舞升平,笑声和吵闹声鼎沸,分明一片祥和。
她皱皱眉,难不成是她记错剧情了?
虞知聆不信,她趴在栏杆上,仔细盯着大厅内在宾客间游走作舞的舞姬们,眼也不眨,不到一刻钟就呜咽着捂住了眼。
救命,眼睛好酸!
这里的灯太亮了,那些舞姬还穿的五颜六色,她的眼睛好痛好痛!
墨烛睁开眼,瞧见他这位师尊爬到了檀木椅上,趴在栏杆上揉眼睛,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嘟囔的唇瓣,说的话模糊不清,好像是在埋怨。
墨烛眼角一抽。
“师尊。”
“嗯?”虞知聆转过头看他,“怎么了?”
墨烛看到她通红的眼睛,眼角隐隐有些荧光泪花,看他的时候委委屈屈的,似乎谁欺负她了一般。
少年喉结微微滚动,沉声问她:“怎么了?”
虞知聆懵懵的:“什么怎么了,我没怎么啊。”
“你哭什么?”
“我……我哭了吗?”虞知聆擦了擦眼角,瞧见指腹上的一抹莹亮:“啊……刚才太久没眨眼了,我没事啊。”
墨烛:“……”
虞知聆又嘟囔着看向一楼:“不对劲啊……今天都快过完了……”
墨烛皱眉:“师尊,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虞知聆随意回了句:“没事啊,看跳舞呢。”
墨烛眉头却并未松开,随她一起看向一楼,她一看便没说真话。
当今天的最后一刻钟快要过去,虞知聆紧紧盯着一楼的大厅,双手无意识攥紧栏杆。
还有半刻钟……
今天还有半刻钟就要过去了。
虞知聆更是一眼不敢眨,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她的注意力全在楼下,作为旁观者的墨烛却可以瞧见那栏杆……
晃了一晃。
墨烛眉头拧得更紧:“师尊,下来。”
虞知聆没回话,今天逐渐快要过去,眼看一楼大厅还是异像都无,她越发的焦急,半个身子探出了围栏,围栏松动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