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含笑道:“善母不在两浙尼寺好好呆着,居然跑来我这里,实在蓬荜生辉,更是受宠若惊。”
善母沉默下来。
她无法忽视风沙话里隐含的威胁,且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因为人家确确实实地灭了打瓦尼寺,她不敢赌风沙有没有能力,或者敢不敢把两浙尼寺也给灭掉。
尤其两浙尼寺作为明教在汴州最重要的驻地,牵扯甚广甚大,绝不是想撤就能撤的。
张馆长心慌的要命,头次知道什么叫做如坐针毡,结巴道:“我,我,不是我说的。”
风沙解围道:“确实不是张馆长说的,善母可知道寒天白在鸡儿巷黑市买了一批童女,他太不谨慎,没注意有人跟着。”
按理说,保持神秘性最予人威胁感,他不想害了张馆长,所以故意漏底。
善母重新凝视风沙:“风少提及两浙尼寺,我可以理解成一种威胁吗?”
风沙淡淡地道:“那就要看善母是否把自己的不请自来视作对我的一种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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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母柔声道:“如果是的话,似乎我的威胁比你的威胁更直接、更快捷。”
风沙笑了笑道:“要不咱俩现在试试?”
善母美眸深深地凝视着风沙的眼睛,叹了口气,幽幽地道:“风少刚才说你谈你的,我谈我的,张馆长已经说了我的,现在可以谈谈你的了。”
“我赞同暂时搁置,搁置期间明教不再以任何形式针对我方。”
风沙缓缓地道:“我也不再以任何形式针对贵方;明教不在灭佛之列;双方达成于闽地的互助协议;明教可以派人驻入勾栏客栈,方便双方沟通,避免误会。”
善母再度陷入沉默,良久之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风少的提议十分公平,我好像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她本想来个先声夺人,迫之以胁,威之以慑,没想到风沙两句话就把她的底气给彻底抽干。本想来露脸的,没曾想露了屁股。当真颜面扫地。
最关键,明教在闽地太需要与马玉颜合作,所以明尊才发出让她与风沙谈和的命令,这等于在无形之中划了条底线,她连鱼死网破都做不到。
风沙抬手道:“一言为定。”
善母见他端坐不动,无奈起身,近身探掌与之贴住道:“一言为定。”
风沙跟着起身,给她满了杯酒,笑着敬酒道:“我说寒天白怎么敢正大光明的跑过来,原来善母早有伏笔,佩服佩服。”
善母一杯尽饮,美艳无方的洁白脸庞闪过一抹令人惊艳的红晕,嗔道:“风少已经占尽上风,真要把妾身的颜面都给剥光吗?”
风沙跟着饮尽,笑道:“正好勾栏客栈要招些护卫,寒天白来都来了,就让他呆下做个联络人吧!”
善母点头。
她把寒天白提前派过来,本打算让寒天白在风沙的手里受点罪,逼迫风沙达成不平等协议之后,再把寒天白作为监督人员放在风沙的身边。
此举,足以让寒天白拼命地挑毛病,还能把风沙给恶心得不行,偏又无可奈何。
没曾想风沙明知道寒天白就在眼皮底下,居然没动,她这边的不平等协议也泡了汤,寒天白等于沦为了人质,现在轮到她恶心的不行,偏又无可奈何了。
这次还真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摆平了善母,风沙也算松了口气。
勾栏客栈因为他入驻的关系,早就成为是非的中心,打瓦尼寺被灭之后,他显示了拥有影响汴州局势的能力,更是成为各方针对的目标。
尤其灭佛将要开始,与之相关,甚至不相关的势力都想把手伸到他的身边,钻山打洞也想探到点消息,最好还能进行些影响。
他已经不胜其扰,加上人手一直不足,云本真难免左支右绌。
有些势力还真不好强硬反击,比如符家,比如纪国公,连彤管都迫于柴兴的压力,要对他做些动作。
事态逐渐失去掌控,风沙有些扛不住了。
既然防不胜防,那就故意开个口子,把这些势力的人全部圈到勾栏客栈,搅成一锅乱粥。
所以,他让初云放出风去,勾栏客栈要招护卫,其实是默许各方往这里塞人的意思,顺便把初云也给拖下了水。
当然不是想塞多少塞多少,定了六男六女一共十二个名额,让这些人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