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人家根本不理他,一直对风沙巧笑嫣然。
偶尔眼神转过来,分明闪烁着厌恶。
他十分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最后还是江离离善解人意,悄声告诉道:“你我都见过她为质时的不堪,她看见你我就想到那段不堪的过往,恐怕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们,咱们别自讨没趣了。”
她心里很清楚,正因为此女存在,诸女恐怕都知道她的心结所在,所以才不好搭理李含章。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冷落,哪怕捎带着也会跟李含章说上几句话。
李含章倍感无趣,心下发恼,有心想走,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非常想知道齐蝉和风沙私下里还会说些什么话,傻等也要等。
风沙正与诸女谈得开心呢!一个男人的笑声从后方精舍中传来。
“李马快艳福不浅呐!群美相伴,好不快活,倒叫我一阵好找。”
诸人纷纷扭头张望。
一个蓝衫大汉,后面跟着几名健壮的汉子,把不大的精舍塞了个严实。
每个人都着便装。
李含章微微一怔,起身抱拳,笑道:“梁副主事,你也过来玩水呀!”
忽然闭嘴。
梁副主事身侧站着一个他熟悉的人,巡防署的关执务。
许主事还是许执务的时候,没少受关执务挤兑。
关执务身后有一张熟悉的麻子脸,正是跟他同为巡防署马快的海麻子。
两人何止不和睦。
这一惊非同小可,李含章迅速扫视一圈,来人全部都是巡防署的马快和步快。
皆是梁副主事那一挂的人,明显来意不善。
梁副主事道:“李含章,桂福楼事发了,辛总捕头再三查证,就是你干的。九条人命呐!你小子执法犯法,罪加一等。我劝你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当场格杀。”
“什么副主事?居然敢拿我的人。”
齐蝉张口就是一串连珠:“知道我是谁吗?打扰我玩水,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梁副主事看她一眼,随意地抱了抱拳:“原来是齐大小姐,难怪这么大脾气。”
齐蝉皱眉道:“你知道我是谁就好,你现在出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
李含章伸手拽了拽她,小声道:“这是巡防署的梁副主事,老爷子管不到他。”
巡防署秘密划归给镜鉴司之前,与城防军平级,都直属于总管府。
两者没有隶属关系。不过,巡防署拥有查缉之权,可以查城防军。
反之,不能。
所以,论职务,许主事跟齐老爷子平齐。论职权,梁副主事跟齐老爷子并肩。
齐蝉当然知道巡防署副主事意味着什么,立时不敢作声了,拿眼偷瞄风沙。
风沙并不清楚巡防署的人事关系,仅是单纯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饶有兴致地打量,不发一言。
江离离上前行礼道:“卑职巡防署流外八品步快江喧,奉许主事之特命专职襄助李马快。桂福楼命案正是卑职引领万捕头前去查察,怎么会是李马快干的呢?”
梁副主事这个时候找来这里,非常蹊跷。
很可能是因为李含章频繁出入灵沼馆,惹得人家跟来查探了。
这背后会是谁主使呢?居然能使动一位巡防署副主事。
梁副主事看她一眼,含笑道:“所以你也脱不开干系,这正是贼喊捉贼。”
关执务冷着脸接话道:“现在是你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你立刻拿下李含章。梁副主事或许还能开恩,留你一条性命。”
江离离还要再说,李含章抬手拦住,沉声道:“我可以跟你们走,这里其他人与我仅是巧遇,与桂福楼命案完全无关,还望梁副主事高抬贵手。”
江喧不清楚梁副主事缘何来此,他心里有数。
梁副主事正是照妖行动的目标之一。
恐怕察觉到异常,开始反击。
收网之前,他不能暴露镜鉴司所在。
镜鉴司也不会出面帮他,他只能自救。
如何自救呢?当然是拖风沙下水。
李含章一番话,令风沙歪头。
越是急着撇清关系,人家就越不可能放过。
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是好心还是故意?
梁副主事果然冷笑起来:“你说巧遇就是巧遇了?给我全部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