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松眼中喊着泪水,而一旁的白墨生也心神失守,握了握拳头。
陈解叹了口气道:“唉……节哀。”
陈解说着,伸手从怀里掏,这个动作其实是假动作,目的是掩饰他手中的铁指环的储物功能。
掏出了一个漕帮的令牌。
陈解道:“当时情况很危险,我们遇到了很可怕的东西,柳帮主,被那东西打中,没想到那东西有剧毒,耶律府的其木格,也中了此毒,最后活活的被疼死。”
“柳老哥不愿意被这般对待,最后直接自杀死前把这令牌给我了,让我转交给你,并让我告诉你,好好经营漕帮基业。”
陈解拍了拍柳松的肩膀。
柳松手里拿着那个象征着漕帮之主的令牌大哭出声:“爹!”
而一旁的白墨生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看了陈解一眼,低头不语,眼角之中也有泪痕划过。
柳老怪还是有自己的人格魅力的,没想到这一趟宝藏之行,便成了永别。
柳松哭的泣不成声,陈解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等待着柳松哭完。
柳老怪给他令牌是想让他合并漕帮,不过陈解这一刻莫名的心软了,而且当着人家儿子的面,夺人基业,陈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因此他把令牌还给了柳松。
柳松抱着令牌哭了许久,缓缓起身,向陈解鞠了一躬道:“多谢陈帮主,帮我把父亲的遗物带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白墨生冲着陈解行了一礼,转身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陈解没说话,也有些伤感。
可是他现在也来不及伤感,他要想办法解决即将到的粮荒。
刚才回来的时候,陈解查看了一下,这几日沔水的受灾情况。
发现受灾的面积很大,而且很多农田,要知道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收秋粮了,而秋粮收完就要过冬。
百姓手里的粮食现在顶多够支撑到秋粮收获,可是这一场大水,百姓良田被毁,很多人家的存粮也被毁。
更加可怕的是,好几个修建在城外的大粮仓也都灌水了,粮食全完了。
百姓们刚解决了水患很快就可能要面临饥荒,到时候也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而这是陈解决不允许的,沔水县已经被陈解当成了基本盘了,只要去掉一些不稳定因素,这里就彻底成了陈解的大本营。
就好像当年的仙桃村一样,是陈解的根基所在。
而这里的百姓也就是陈解的根基,陈解不可能,也决不允许他们出现被大规模饿死的情况。
因为这都是陈解的财产啊。
陈解目标是当皇帝,而当皇帝,没有根据地怎么可能,沔水县就是陈解的基本盘,基本盘决不允许有失!
陈解想着,对陈哼道:“走,去郡主那里。”
陈解准备找赵雅帮帮忙,这种救灾的事情,本就应该是朝廷的事情,而现在也只有官仓有粮,只能靠郡主出面了,而且以赵雅的性格,是不会看着百姓冻饿而死的。
就这样,陈解前往郡主的住所。
……
陈解前往郡主的住所,而另一边,柳松拿着柳老怪遗留下来的令牌,哭的十分凄惨。
白墨生在一旁跟着,欲言又止。
就这样一行人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身上穿着耶律府的家奴衣服。
“前方可是漕帮柳松公子?”
听了这话,柳松抬头,正好看到了那个家奴,开口道:“你是何人,寻我何事?”
“在下,耶律府家奴,奉耶律大人之命前来寻公子。”
柳松皱眉:“耶律?寻我作甚?”
回头看看白墨生,白墨生道:“没事,现在不是他只手遮天的时候,你去听听他的想法,我在这等你。”
听了这话,柳松下马,向那人走去。
到了跟前,柳松看着家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家奴看着柳松道:“柳公子,我家主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陈解看着家奴,家奴道:“我家大人让我跟公子说,小心陈九四,令尊的死,就是陈九四害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柳松听了这话,眼睛瞬间红了,看着家奴问道。
家奴道:“我家大人说,令尊之死,乃是陈九四所害。”
柳松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眼神中有杀气弥漫,不过很快他深吸一口气道:“陈九四,你家大人可有证据?”
“我家大人便是证据,我家大人是何身份,又不能欺骗柳公子,公子有何不信的?”
柳松闻言没说话,而是看着家奴道:“好,我知道了。”
家奴被柳松的反应稍微迷惑,听说这小子冲动的很,今日如何沉得住气呢?
这边想着,柳松道:“你还有事?”
那家奴闻言立刻道:“还有,公子,我家主子说,老柳帮主乃是他多年挚友,不幸殒命,心中甚痛,但是小柳公子若是子承父业,我家主人将全力支持,定要让漕帮再次成为沔水第一大帮!”
柳松闻言抬头看向了那个家奴。
神情有些复杂,不过还是一拱手道:“请你回去禀告耶律大人,多谢他的好意,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生安葬我父,所有事情等我父葬礼之后再说。”
听了这话,家奴一愣,紧跟着道:“是,我定将小柳大人之意禀告我家主人。”
柳松道:“多谢。”
说完,那家奴转身离开。
柳松缓步走了回来,白墨生看着柳松道:“公子,他说了什么。”
柳松道:“他说我爹是陈九四害死的。”
白墨生微微皱眉道:“这,不能吧,老帮主与陈九四相交莫逆,陈九四又岂会陷害老帮主。”
柳松看着白墨生道:“白先生,您一直教我,万事以利益为出发,陈九四杀了我父,就可以吞并漕帮,你我是抵挡不住如今渔帮的,所以他是最大受益者,为何不能杀我父?”
白墨生闻言道:“这……”
柳松看了看白墨生道:“其实我想耶律也想让我这般想,行了,此事不言,其实我还有一事要求先生。”
白墨生道:“公子请讲。”
柳松道:“白先生,刚才耶律说了,他要支持我做漕帮之主,并且还要带领漕帮重新成为沔水第一大帮。”
白墨生道:“莫要听他一面之言。”
柳松道:“先生所言极是,其实我也知道我非漕帮之主的最佳人选,我父临行之前可是说了,若是在下不争气,白先生可以取而代之。”
嗯!
白墨生皱起了眉头。
“公子是在试探我?”
柳松道:“白先生,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不适合做这漕帮之主,您应该是最清楚的,我是真心实意请您做这漕帮之主的。”
白墨生很认真的看着柳松,半天摇头道:“公子,虽然不知道你是真心邀请我如此做,还是假意邀请我如此做,我都不能做。”
“我乃一书生,出谋划策倒是可以,真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便上不台面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说给公子听。”
柳松一愣,看着白墨生道:“白先生请明言。”
白墨生道:“这快令牌!”
柳松看着手中的令牌,白墨生道:“这块令牌乃是我与帮主之间的约定,这块令牌在谁手里,帮主的意思就是任命谁为漕帮的新主。”
“嗯?”
柳松看着白墨生,又看了看手中的令牌。
“那父亲的意思是?”
白墨生道:“怕是如此,帮主很可能是把漕帮托付给了陈九四,陈帮主。”
柳松愣在原地,半天才道:“这,若是如此,那陈九四刚才为何不明说?”
白墨生道:“我不知,也许是陈九四不知其中含意,亦或者……”
“他看我可怜,不忍夺我漕帮。”
柳松替白墨生说了,柳松沉默了,许久看着白墨生道:“白先生,您待我一直如子如侄,先生若是我,敢问先生该如何选择?”
白墨生想了想道:“现在情况不明,倒是不急着表态。”
“但是,陈九四不是凡人,这才短短一年时间,就把沔水搅合成如此模样,而且还跟朝廷郡主相识,将来,必然一飞冲天。”
“而他的渔帮已经在沔水形成霸主局势,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咱们漕帮已经势微,也许他在的时候,看在老帮主的面子上,能容忍咱们存在。”
“可是将来,他若是随着郡主高升,这沔水县他选择的继承人,未必还会给咱们面子,到时候,咱们恐怕……”
“会很难。”
白墨生缓缓开口,他作为谋士,就要把一切的可能都说出来。
以渔帮现在的威势,想要跟它斗,简直是不可能,所以,漕帮被灭,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柳松听了这话道:“所以白先生的意思是,投靠渔帮?”
白墨生轻轻颔首,作为一个聪明人最重要的是审时度势,何为审时度势,说白一点就是,打不过就加入,越早加入位置越高,地位越稳,将来分果子越多。
柳松闻言沉默了,半天开口道:“那咱们回去?”
他看向白墨生,白墨生道:“公子,此时非最好的时机,咱们要找一个有意义的时机,再行投靠之事,才能获得更多的优待。”
柳松看向白墨生,然后点头道:“都听先生的。”
……
“哎呦呦,轻点,轻点……”
永昌街,周处的宅邸,看着周处被人用担架抬回来,府内的管家顿时大惊,急切的喊道。
“周爷没事吧,周爷您没事吧。”
“快叫夫人,快请郎中!”
管家大叫着,周处直接被送进了屋子,很快夫人就赶来了。
周处的夫人,孙二娘,这时看着周处被打成这样子,顿时急了。
“这是谁干的!”
听了这话,跟着周处的随行小弟道:“是,帮主,周爷违抗了……”
小弟把事情一说,孙娘子顿时恼了:“这帮主好生不晓事情,我家夫君,都是为了他好,他怎么还狗咬吕洞宾啊……”
“闭嘴!”
孙娘子性子泼辣,这时难免埋怨两句。
周处这时却用沉闷的声音呵斥自家娘子。
这要是放在以前,孙娘子早就骂人了,可是现在的周处可不是以前的周处。
其现在乃是渔帮的外事堂主,身份堪比当年的彭世忠,孙不二都不敢小瞧自家这女婿,孙二娘自然也不再敢欺压周处。
周处这时趴在床上,伺候的丫鬟把他身上的湿衣服扒了,换了身干净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