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清晨,天气凉爽,空气清润。山梁儿上到处都是粗大的松树、柞树,走在树林下的山间小道上,两旁的树枝将道路遮得严严实实,像是在绿色的山洞里穿行。
呼吸着弥漫着青草香味的气息,柳庆走得格外轻松。一路上哼着曲儿,一会儿就上了山梁儿。走着走着,柳庆突然听到山梁儿上最高的一个小土包上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往东偏一点,偏一点,再偏,哎,好了,不要动,拿石头垫好,垫好。”
“你看准了哈,要正对着官道的道口儿,不能有丝毫偏差。”
“你就放心吧,俺看得准准的。”
柳庆循声走去,隔着浓密的树枝看见三个左胳膊戴着红袖标的人在摆弄着一个缠着粗铁丝的铁筒子。那铁筒子有尿桶般粗,长约一丈,铁筒子上还留了个黑乎乎的眼儿。三个人中有一个他认识,柳庆冲那人喊:“顺子,干么呢?”
那个叫顺子的人回头一看:“是柳秀才啊,俺仨个在架大炮呢,段司令昨天晚上下的命令,一宿就造出来了。”
“干么用的?”
“打从牟来城来的官兵,西毓璜顶这儿设一架大炮,东面的小天儿上也设了一架大炮。”
“能打着坏蛋吗?
“能啊,炮口正对着官道口儿,只要有坏蛋从官道上走,一开炮准能打死三十个二十个的。”
“啧,火药有劲儿吗,能打死那么多人?”
“肯定能,村里有火药库,自己造的黑药,劲儿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