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签完字,接过照片看了一眼;
照片上是夏天的花园,远处依稀是夕阳里的卡塞尔学院,近处则是无数的蔓墙,绿得沉郁而通透的一男一女互相看着彼此的脸,带着融融的笑意。
显然是二人世界,他们大概把他们合伙生过一个孩子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随后他又展开那封明显不是手写的简短信件:
亲爱的昂热校长:
很久没有联系,希望你的身体和以前一样好。
我们应该还有很长时间不会见面,最近的研究有了新进展,我们没法离开。
有件事想拜托您,我的孩子路明非已经年满十八岁,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许成绩不那么好,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会在学术上有所作为,所以如果可能,请卡塞尔学院在接收他入学的事情上提供帮助。
不能亲口对他说,只好请您代我转达,说爸爸和妈妈爱他。
您诚挚的,
乔薇尼
路明非哑然失笑。
他是气笑的。
这狗草的俩公婆,留你路老爷在狗草的婶婶家受尽冷眼,在贵族学校里被狗草的高富帅白富美们当野草踩,上个狗草的网喝瓶营养快线都得蹭别人的。
等他到了年份,就转手把他送进他们心知肚明的,与超凡力量相关的,充满疯狂与危险的卡塞尔学院。
他就像全自动化机床上的零件,这俩人按下按钮后就走了,随后他被组装到可以使用的程度就投向市场了。
他们活的倒好,这些年也不见变老。
恶心。
有些善良的人,自己过得不好时也会希望别人过得好,只要别人施舍一点点爱和希望就能苟活下来。
无论是婶婶敷衍偏心的养育,父母虚伪的关心,还是明显有点绿茶的陈雯雯,不都是这样饲养路明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