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红鼠面具的男子,说道:“你这一支箭,可比那无常的箭术,更高明得多。”
“无常能一箭射出五千步,阻敌于外,但我等只在千步之内,就可将他守护的一切,尽数摧毁!”
红鼠面具的男子,轻声说道:“他这一张弓,是老农手里的,强行射出五千步,必有磨损,待得弓断之时,只能拔刀迎敌。”
“易主事,他的弓,快要断了。”
“从这里,到陆老鬼的小院,不过两千步。”
“我将毕生所修之力,尽数灌注于这面具之中。”
“在他离开之时,你取我面具,闯入陆老鬼的千步之内,自然而然,就能影响气机,断他炼神之势。”
“无常拔刀,去往别处,进行阻拦,至少在三五千步之外,来回便是近万步,期间又要杀敌!”
“就算他面临的敌人,不堪一击,但往返一趟,少说半刻钟,也都无法回援。”
“但这半刻钟,足以让你临近陆老鬼的小院,甚至事后,逃出生天了。”
随着红鼠面具男子的话。
易主事沉吟道:“为何选定了我?在这临江坊内,四名主事,只负责探查各方消息,而不涉及上阵杀敌之事……四名主事当中,又以我的武道修为最低!”
“正是因为最低,所以才要伱去。”
红鼠面具男子沉声说道:“修为太高,在这夜间,便过于明亮!”
“无常修为越发高绝,他的眼里只有庞然大物,岂会在意你这细微的蝼蚁?”“即便他多看一眼,都只会觉得,你只是个误入千步范围之内的寻常百姓,底层贱民,仅此而已!”
“嗯?”
声音落下,红鼠面具男子的双眸,变得愈发炽烈:“他弓已断了,留下了十几个用纸做的假人,拔刀往西边去了……”
“明白!”
易主事倏忽伸手,按在他的脸上,沉声道:“半刻钟!”
他摘去了面具,转身便走出院外,越过院墙,朝着陆公院落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红鼠面具的男子,被摘去面具之后,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颊。
面无血色,瞳孔涣散。
仰面躺倒,生机全消。
他的性命,竟然全都寄托在了那面具之上!
他以自己的命,让那红鼠面具,成为了一支箭。
易主事就是这张弓,要把他这支箭,射到陆公面前,阻隔炼神之势!
只需要一点儿动荡的涟漪,大势便要崩塌!
“半刻钟!”
易主事狂奔而去。
——
与此同时。
临江坊以西。
左城卫军的袁通野,率百名骑兵,往从西边方向迎敌。
在凶邪的面前,溃败而退,死伤三十余人。
此刻,且战且退,意欲退入临江坊。
面对这般场面,监天司根本没有理由进行阻拦。
“再不让开,老子要你的命!”
袁通野调转马首,握着一杆长枪,指向孟炉。
然而他声音才落,却见前方,一道身影,快如疾风,迅速临近。
仍在千步之外,却已斩出了刀!
刀光凌厉,血色暗藏,于夜间如惊雷!
越过千步,如夜空之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