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心下忐忑,一路上净在想怎么把这一关混过去,混不过去大家都要跟着一起掉脑袋了!
梁川最怕的就是范仲淹这种只认死理,按章程办事的倔头!吓得他的头皮都快卷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范仲淹那快吃人喷火的眼神,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应付这厮。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怂!
梁川抬起头握紧了拳头对着范仲淹道:“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范仲淹怒不可遏:“放肆!”
你是个什么人,也配跟本官这样尊卑法纪不分!虽然范仲淹不是摆谱,但是他对梁川这样的失礼行为,却是相当愤怒!
大宋就是这些武人这样放肆,朝廷才要削他的权!
削完权,打仗又没人打了!
梁川咬着牙道:“大人可记得庆朔堂前的小鬟!”
庆朔堂?小鬟?什么鬼?
众人面面相觑这小子说的是什么玩意,别人不懂范仲淹一听庆塑堂身子可是一震,这是他深藏在心底的往事!此子是何人,竟然知道这么多!
原来范仲淹调任京城前在饶州任职,连他这样的传奇人物也喜欢逛酒楼喝花酒,其间就认识了官妓小鬟,只可惜小鬟年纪太小临走只能将她留在饶州,成为心头的一大憾事,为此他还作了一首诗叫怀庆朔堂,名人的奇闻逸事向来比他们的事业更让人好奇,就好比欧阳修事业如此成功,可是后世的人谈到他就绕不过他扒灰的野史。
众人见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范大人竟然一声不吭,明显这里面有什么内情。。
范仲淹想的却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肯定是有什么自己人透给了梁川。
梁川见状立即走到范仲淹跟前主动帮范仲淹牵马,范仲淹不拒绝也不同意,就让梁川带着两人移步到一旁无人之处。
梁川扶着范仲淹从马上下来,范仲淹披着一条紫色披风,用手一抖冷冷哼了一声。
“此前欧阳永叔曾给我寄了一封信,里面是一首渔家傲。”
范仲淹转身面朝山川大地吟诵了起来:“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唉。。”
梁川看着范仲淹一时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念起了这首词。
“初读此词,本官的心潮久久不能平息,本官以为世上最懂我者莫如永叔也,没想到永叔跟我讲,这首词竟然是你这个丁谓家的管事所作,本官大为意外,能有如此苍生胸怀者怎么会跟着丁谓之流蝇营狗苟,定是珠玉蒙尘遇人不淑!”
范仲淹话锋抖然一转,语气变得凌厉:“不曾想你真是狼子野心之辈,不是大忠之人而是大奸之徒,假以诗词来伪装,实则包藏祸心狼视天下,私贩生铁资敌曲款暗调私兵,好大的手笔,此番前来西北,连我的家世背景你都查得一清二楚,看来你下的好大一盘棋啊!”
唉,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入得了文正公的法眼,梁川身子不由自主地有些发颤,自己何德何能!
千百年后,范仲淹作为历史长河里的一位文坛与政坛双料天皇巨星依旧鼓舞着千千万万的人,可是事过境迁之后,自己连根毛也不是,还能得他的抬举!
不过,范仲淹对自己的误会太深了,要让他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观,只能忽悠了,好了,梁川要开始自己的表演!
梁川双膝一抖,在范仲淹身后给他跪了下来!
“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跪连范仲淹也懵了。
“我对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大人对我误会如此之深实在让我心寒,若非我身负重任在身,定当在大人跟前一死以明志,以证我清白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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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的话说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绝决,又把范仲淹给搞糊涂了,这小子说了的什么跟什么!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与他有什么交情!当年自己也就听说过这小子的一点事,论起来,梁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你有何重任在身,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人就是帮你执行任务的!真当本官是三岁小儿,如此容易糊弄?”
梁川双眼坚定地看着范仲淹,不容质疑地回答道:“正是!”
范仲淹今天是不搞清楚誓不罢休的态度:“你讲与本官听,若是真如你所言,今天的话本官不会让第三人知晓,有违此言,定让天雷将我殛杀!”
范仲淹这人跟其他人不同,是响当当的正人君子,人品完全没有话说,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梁川就是满嘴跑火车也不怕,因为范仲淹真的不会说出去,这就是他伟大人格的魅力!
范伸淹将他扶了起来,梁川作出一脸为难的神色,艰难地开口道:“呃大人,实不相瞒,我是刘太后派来的!”
什么!范仲以为自己听错了,刘太后!
“大胆!”
范仲淹不敢置信,指梁川的鼻子大喝道。
梁川毫不动摇,这时就是考验他演技的时候,一懈气就全完啦!
“若我不是刘太后的人,我一介小民去何处运来二百多万贯军饷,若我不是太后的人,我如何有私兵护卫!这些人的战力大人亲眼见证,只有官家与太后身边的亲兵才有如此的实力,更只有他们才有胆子与大人的卫兵叫板。。”
范仲淹听着梁川的话,寻思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自己的亲兵已算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竟然一口气吃不了他们,他们的阵型实在古怪,前后呼应密
不透风,坚固得好似铁桶一般,天下何处去寻这么一伍健卒!除了汴京当中!
还有那些钱,不,那些军饷!数额实在太大了!
难道这个人的身份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