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娘无奈地回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集
市上也有旅店,但是那一个晚上得花去这半天的工钱,谁舍得这么大手大脚,乡子里住的又都是乡民自己招的蔗工,给咱们家砍蔗的这些人没有去处,人数又多,我。。我也无能为力。。”
梁川气得直跺脚,艺娘这是忙糊涂了,已经顾不得外面的这些蔗民。
“把咱们的竹编作坊打开,里面不是可以睡,起码头上有个遮扫,不会被露水打到!”
艺娘这才反应过来,也是连连懊恼,与几个人合力打开竹编作坊的门,更去蔗田里去喊人!
有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胜过在野外餐风露宿!一个敞开的龙水庙尚且那么抢手,这竹编作坊四面都有围挡,比起龙水庙更好更舒适!
这种地方如果去找乡民去租,也要花不少的钱,不是他们不想去好地方,实在是砍蔗的山民连一点钱都要省,好为家里节约下一点生活费。
偌大的竹编作坊一下子就挤满了,马上就人满为患。看着这帮人有去处安息,梁川总算可以睡得着觉。
睡梦中,梁川梦见自己在吃那些甜得腻人的砂糖,几个夫人吃不够,一勺勺地往碗里加,男人上了年纪就怕糖尿病,看到那些糖一勺勺地往自己的鸡蛋糖水里加,梁川一下就惊醒了!
身边早没有了艺娘的影子,只有小孝城四仰八叉睡在一旁,看看窗外,竟然还是一片漆黑!
梁川走出屋外,糖坊上早升起了一缕青烟,糖辘空空空的声音缓缓传来,老牛时不时发出一声哞的叫声,好像在抱不平,虽然是牛,可是也不能这么欺负畜牲的吧!糖坊里面竟然早早地就开始熬糖了!
梁川估摸了一下,竟然睡了三个小时不到!
走出老宅,外面的人早支起铁锅开始烧饭,不少人早早地就砍完了一大捆的甘蔗,正往糖坊背来。。
天呐!
资本家也没有这样剥削劳工的吧!
还好,自己身边的几位女人甚至比这些山民妇女还要拼命,否则传出去真不是一件好听的事。
梁川不会抽烟,此时他却是在想,制糖这条路子真他娘苦啊,以后有机会干脆弄香烟算了,这时候要是有一支烟他一定要点起来好好尝尝,品味一下人生,太他娘苦了,就干了一天,他的胳膊就跟划了一天龙舟似的,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梁川一头扎进糖坊,李初一早已筋疲力尽,旁边还有叶小钗帮着忙,杨秀打下手,李二花添着柴,可是一桶接一桶的蔗汁不断往里抬,梁川就像窒息一样,对糖充满了憎恨。
这一刻他好像能理解凤山的这帮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快,贫穷是生活所迫,挑三捡四何尝不是生活所迫!这么累的活,换成其他的门路照样的赚钱,谁愿意一头扎在这糖坊里不见天日!
不知过了多久,村里的雄鸡才慢慢打鸣,梁川让李一初早退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掌着大勺,大勺知抡了多久,竟然才刚刚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