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最喜欢的就是三炮叔了,不仅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而且对人特别和善,家里的良田都租给村里人耕种,闹了饥荒,就象征性的收点,从不为难村民。三炮叔还会变戏法,时不时从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糖,惹得村里的孩子一天天像跟屁虫似的,只要一看见就围上去了。
也是运气好,今天三炮叔家里办喜事,说找一个孩子到村头报信,村里大一点的孩子都上学去了,他跑得最快,跳的最高,嗓门最大,凭自己的本事在十来个小孩子里面抢到了这个美差。他心里那个乐啊,过两个月他就要去上学了,要是云飞哥哥晚点结婚的话,说不定这双鞋垫就泡汤喽!
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土路的尽头,一点也不敢大意。
遥远而又模糊的唢呐声渐渐清晰起来,仿佛天上的仙乐一般。就在路上尽头的拐角处,闪出来一支送亲的队伍,隐隐约约十多人的样子。
待走近一看,前面两个唢呐手鼓起腮帮子卖力的吹着,后面一辆马车,两匹健壮的骏马头上各自戴着一朵大红花,身上的皮带勒得紧紧地拉着后面的马车,车上的木料全部涂成红色,车门上的珠串来回晃动,发出悦耳的叮叮声。
轿子旁边有一匹马,马上端坐着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袭青衫,眉眼细长,下颌留有一络山羊胡,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人,有的抬着箱子,有的端着盘子,还有的挑着担子,热热闹闹的朝着这边走来。
“来啦,来啦!”狗蛋开心的嚷着,朝着回村的方向一路小跑,边跑边喊:“老杨头,来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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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不还有二里地嘛,急啥?”老杨头抖了抖已经快要燃尽的旱烟头,慢慢的起了身,他也要赶回去了,这样的热闹他可不愿意错过,再说也要回村帮帮忙,虽然这把年纪也做不了什么了,但凑凑数还是可以的。再说了,万一马大善人一开心,给大伙儿发点喜钱啥的,那可就赚大发啦。
狗蛋心里想着自己的新鞋垫,脚上跑得老快。一进村就嚷嚷:“来啦,来啦!”一路上马不停蹄的直奔马家的三间大瓦房,突然脚下一个不留神,被一根木棍绊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啃泥。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慢点啊,摔疼了没,快过来让为娘瞧瞧。”恰巧狗蛋他娘刚从村尾帮忙磨豆腐回来,看见狗蛋摔了,心疼的直叫唤。
“这小兔崽子从小摔到大,你怕啥,没事!”狗蛋他婶连忙宽慰道。
“我没事,娘你别担心!”,狗蛋一咕噜又爬起来,脸上弄得脏兮兮的,不哭不闹,反而笑嘻嘻的说道。
“来了?”只听见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狗蛋啊,快过来,我问问你情况。”一个穿着土灰色棉服,腰上用稻草扎了一圈,一杆弯曲的竹烟杆斜斜的撇着,正在瓦房前招呼大家做事情的一位大约三十七八岁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
“富贵叔,来了,真的来了。”狗蛋一看这个中年人,顿时老实的说道。这个人正是狗蛋最怕也最烦的富贵叔,村里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