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那位织娘失踪后,丝织坊并没有立刻报官,反而是她的知己好友最先报的官吗?”
“记得,怎么了?”柳姒不解。
“其实那位报官的女子你认得。”
“我认得?谁?”
小主,
“陈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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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姒重新回到织娘住的寝屋时,陈芳刚从织室回来,正坐在床沿边盯着一方帕子在瞧。
见到柳姒出现在此她很是惊讶。
毕竟坊中人都在传柳姒攀上了大理寺少卿这个高枝儿,身份不再是简单的织娘了。
自然不会再与她们挤在一间屋子里住。
所以陈芳没想到柳姒还会回来。
她起身:“湖娘,你回来了?”
柳姒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她手中的帕巾后,方才笑道:“回来看看你。”
她将手中拎的东西放在桌上:“这是我特地给你带的,你瞧瞧。”
陈芳看向桌上的东西,是一些簪子衣裳。
上头的花饰纹样都是她喜欢的。
还未等她开口,便有人“噗嗤”笑出了声。
“噗嗤,哈哈哈哈!”
柳姒二人转头,只见两道身影从屋外走进来。
一高一矮两个女子,其中矮的那个一身栀色襦裙,正一脸讽刺与不屑的笑。
“哟~这是谁回来了?原来是攀上高枝儿的乔娘子啊!啧啧啧,瞧瞧这身行头,只可惜再是穿得好看,山鸡也只能是山鸡,变不了凤凰的。”
闻言,柳姒目光一凛。
见状,女子笑得更大声了:“瞧瞧,还生气了呢!不过说你两句有什么好计较的,终究是小家子气,登不了大雅之堂。”
她身旁那个高个女子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阿芫,要不还是别说了吧。”
名唤阿芫的女子不耐地抽回衣角,嫌弃道:“怕什么?她连谢少卿的外室都算不上,不过就是个无名无分的暖床婢罢了!谁知哪日人家腻了,就将她给甩了!”
说罢她还嫌不够,走到柳姒为陈芳准备的礼物面前,贬低道:“这都送的是些什么?也真好意思送得出手么?”
岂料她这话说完刚一转身,就眼前一花,被一股力道打在脸上狠狠打偏了头。
“啪”的一声。
满屋寂静。
杨芫捂着脸,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得疼,一时不能回神。
而柳姒甩了甩发疼的手心,道:“当真是脸皮厚,竟将我手都打疼了。”
听到这话,杨芫才骤然回神,一手指着柳姒不可置信道:“你竟敢打我!我耶耶可是这丝织坊的管事,你不想活了吗!”
柳姒轻笑:“管你耶耶是谁,即便你耶耶是当今圣人,我也照样敢打你。”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道这乔湖当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
可她说的是实话。
永宁与死了的凤阳贵为公主,不照样被她掌掴过。
杨芫只是丝织坊管事的女儿,又是她出言不逊挑事在先,如何就打不得?
可杨芫自小被贾管事和梅妈妈宠爱长大,在丝织坊的织娘中,无人敢惹她,横行霸道。
而今被一个外地来的织娘打了,简直就是将她的脸面按在地上。
她愤怒抬手,想将这一巴掌还回去,却反被比她高一个头的柳姒拽住胳膊。
而后又挨了一巴掌。
柳姒冷声:“道歉。”
杨芫胳膊被拧得直抽抽,却还是硬着骨头:“你不过一个暖床婢,有什么资格让我道歉!”
瞧这模样,死不悔改。
不过柳姒最擅长的就是收拾这种嚣张跋扈之人。
既然不听话,那就打到听话为止。
须臾间,杨芫又挨了几巴掌。
原本同杨芫一起来的高个儿织娘名唤康娘,她本还想上前阻止,待见到柳姒干脆利落的几巴掌后,直接吓得不敢上前。
至于杨芫,也被这几巴掌吓得从一开始的嘴硬,再到后来的求饶。
她哭着道:“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
柳姒停了掌掴的动作,揉了揉手:“杨娘子方才不是还说我就是个无名无分的暖床丫头,配不上你的道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