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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在诸多勋贵及军中将校的"运筹帷幄"之下,京营士卒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六万人。
此时校场中多出来的"士卒",自然是京中勋贵于市井或乡野间,临时招募的青皮无赖及庄户百姓。
"呵,差了一半呐。"闻声,朱由校也没有戳破校场中士卒的虚实,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感慨道。
此话一出,窸窸窣窣私语声不断的勋贵们便是身形一滞,随即脸色便是有些隐晦不定,眼神也隐隐有些不满。
这京营积弊百余年,落得如今这般境地,早已是心照不宣的既定事实,但年轻天子却是直接点破问题关键所在,着实令人难堪。
"陛下,话不能这么说呐。"近乎于下意识的,便有勋贵出声辩解:"兵部和户部克扣军饷,我等也是束手无策呐。"
此时校场中的四五万"士卒"虽说是临时招募而来,但前后也花了几百两银子,这可是他们"自掏腰包"的。
但瞧天子这架势,好似仍不满意,甚至还出言讥讽他们。
"陛下明鉴,户部不发饷,我等实在是无力为继。"一石激起千层浪,本是心中有愧的勋贵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先后出声。
瞧其面红耳赤的模样,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诸位卿家所言甚是,是朕考虑不周。"正当抚宁侯朱国弼心中暗喜,腹诽天子自讨苦吃的时候,便听得朱由校清冷的声音在其耳畔旁炸响。
旋即,不待周遭的勋贵们有所反应,年轻天子便摆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朕会传旨兵部及御马监,重新对京营士卒登记造册,并核查营中士卒虚实。"
"凡老弱病残或劣迹斑斑者,一律清退,按照宫中禁军的标准发放路费。"
"京营所缺军饷,朕也会由内帑补齐。"
"十日之后,朕会再来。"
言罢,身着甲胄的朱由校便是径自朝着后方的阶梯而去,再也没有多瞧一眼周遭呆若木鸡的勋贵。
京营萎靡至此,他实在没有心情与这些"大明蛀虫们"虚与委蛇。
乌云蔽日,大雨将至,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