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该死的天,都九月份了,怎得还这般燥热,可怜我货郎又热又闷,真个命贱喽!”
张胜拿下头上的草帽,边给自己打着风,边似是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你这货郎可是想喝水了?直说就是,怎的拐弯抹角的,我家虽不富裕,还能少了你一碗水?”
少年也不笨,闻弦知意,反把张胜揶揄了一通。
“哎呦,小郎君心善,我确实有些渴了,可你一半大孩子,我也不好意思张口啊,没得让人说我向小孩子讨食,你家大人呢?”
其实这少年可看不出小来,忽略掉眉眼,单看身形,说是十七八也不为过,张胜是提前掌握了信息,故意如此。
“家母在屋内呢,你这货郎不爽利,左右不过一碗水罢了,你且等着!”
少年说完,放下手中物件,转身回了屋,不大一会儿,便端了碗水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大一小两女子。
大的女子约摸三十几许,小的则是还没张开的小丫头,张胜急忙起身上前几步迎上,边接过少年手里的水,边道:
“谢过小郎君了,小郎君当真心善,这两位应该是令堂和令妹吧,尊夫人真是有福气的,儿女双全呢!”
后面半句是朝着那年岁大的妇人说的。
“不用多谢,这位确实是我的母亲,这个你却猜错了,她乃拙荆!”
少年介绍时,那妇人小娘虽未言语,却俱是微微行礼。
“哎呀,是我眼拙了,那也是郎君好福气,对了,喝了小郎君的水,还不知道小郎君名姓呢?”
“在下薛礼字仁贵!”
听到这个名字,张胜心中一喜,找对了!
“真是好名字,一般人家可取不了这样的名字,我看小郎君举止颇有风度,两位娘子也是大家风范,当不是寻常人家,这是卧龙于野啊!”
“咳咳,你这货郎,倒不像是个卖货的,这般打听我家 ,意欲何为?”
却是薛礼母亲,突然插话盘问。
“夫人慧眼,某家张胜,还真不是个地道的货郎,只是路过绛州,盘缠不多了,上不得船,好在自小习武,有些力气,便学人担了担子,四村叫卖,凑些船资。
平日里遇见的人,都是粗言粗语的,到了贵处,眼见诸位都是气度不凡,穷乡僻壤有这等人家,可不是稀奇么,就忍不住多嘴了几句,夫人勿怪!”张胜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