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很大,幅员辽阔何止万里,各种气候都可以见到。
而葱岭以西地区,则是冬季很短,也较为湿润;夏季很长,光照强烈又十分干燥,典型的“雨热不同期”。
这样的气候,决定了只有少数绿洲带可以发展农耕。
方重勇带着银枪孝节军“远征”木鹿城的时候还是冬季,可是回归的时候,已然是春风阵阵。
当唐军雄赳赳气昂昂出现在安息、贵霜等地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延绵数里的“跪拜礼”!
无论是胡商、本地大户,又或者是各族百姓,皆是伏跪于都城门前,并在城内准备好了盛大的流水宴席,从城门一直摆到王宫门口!
不过方重勇还是婉拒了各位“国王”的邀请,大军从城门中穿过,又从对面的城门穿出,沿着“流水席”的道路走了一遍。
庄严而来,又肃然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军中无论是将校还是士卒,都被方重勇严令不许拿桌案上的任何食物!谁拿了被发现的,直接把赏赐扣光!
安西远征军归程途中,所过之处,无不显示出军纪严明,让当地人不敢直视!更不敢小觑!
大军陆续经过安息州、贵霜州、康居州,抵达石国都城柘枝城。也就是河中都护府治所,石国现在也叫柘枝州。
“不是。”
这些势力都被大唐收拾得服服帖帖,那些希望选边站的西域小国,顿时没了任何操作政策的空间。
“岳父,某是说不是我动手的,但没说不是我下令的啊?”
在春暖花开后的某一天,方重勇终于带着部曲,前前后后走了将近一千里,终于回到了柘枝城。
王忠嗣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他只是没想到方重勇居然不对自己说实话。
现在黑衣大食不在了,吐蕃陷入内乱自顾不暇,突厥早就溃不成军,并由突骑施接管了烂摊子,后者之前还被大唐锤了一顿。
结果当队伍行进到柘枝城城门口的时候,方重勇就看到王忠嗣抱起双臂,一脸玩味看着自己。
“请!”
有黑衣大食在,这些西域小国还可以左右横跳。看不惯大唐,他们可以跳到大食人的船上。
方重勇摊开双手,咧嘴一笑。
当他来到城外的时候,就看到几乎全城百姓都出城迎接。也和康国那些地方一样,都是跪在地上三拜九叩。
那就奇怪了,我还以为一定是你。”
感觉像是在拜神仙。
他们不对方重勇跪拜求“呵护”,难道想让大唐再派第二个“高仙芝”过来“洗刷刷”么?
若是我不杀他的话,我的部下就要杀我了。
其实并非没有缓和的办法,但是方重勇不想委屈自己。主要是张洎这样的人还不配自己作出让步。
所以我只能杀他。”
他从怀里摸出一卷圣旨,递给方重勇说道:“前几日送来的,已经在柘枝城宣了旨,你自己看吧。”
果然,在军中待了几十年的王忠嗣并不感觉意外,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说该杀还是不该杀。
看到方重勇直接承认了,王忠嗣这才松了口气。承认就好说,大家开诚布公不必玩心眼,要不然这件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谈。
方重勇说着非黑即白的道理,也懒得去解释其中的细节了。
方重勇看着眼前略有些憔悴的独孤峻,忍不住感慨叹息了一番。并未客套,而是让独孤峻为自己牵马。
那是来自岳父的审视!
方重勇连忙翻身下马,刚想开口叫岳父,却见王忠嗣轻轻摇头。他顿时改口道:“王将军一路辛苦,还请府衙一叙吧。”
一个方重勇的老熟人从柘枝城城门口走过来,一边说,还一边很是热络的牵起方重勇的马。
落座之后,王忠嗣压根就没客套,开门见山的询问道:“朝廷使团的人,是你动手杀掉的么?”
他有很多话想问方重勇,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场合。
“不是么?
如果没有这个“都督”的头衔,管你是女王也好,国王也罢,都没什么卵用。
然后一刀砍下去,也不觉得这样的朝廷高官,脖子有多硬。
他有些迷惑不解的询问道:“你为何这么做?难道不知道被查出来是死罪?”
方重勇理直气壮的摇了摇头。
这是他应该得到的荣誉!
王忠嗣很是矜持的点了点头。
不过想想也挺正常的。
“独孤判官别来无恙啊!”
二人来到石国王宫,方重勇让封常清去安排晚宴,自己则是带着王忠嗣,去了专门为河中都护府的都护,所准备的签押房。
这些地方,从前的“国王”还依旧保留封号,但负责具体事务的是“都督”。哪怕是阿娜耶,名义上是“石国女王”,但她号令石国上下的名号,是大唐册封的“都督”。
“方大使当真是威风,在石国一呼百应啊。下官现在就来给您牵马。”
“知道,但是张洎是带着人来抢功劳的。
这就是大唐的规矩!
嗯,这些都是河中都护府成立以后改的名字。
王忠嗣不知道方重勇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是觉得事态比较严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