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义微微错愕,他每天看军报,对泽潞叛军主要成员背景也基本了解,但他从不知道刘稹跟他婶婶裴夫人有嫌隙。
“刘异,这消息准吗,你从何处得知?”
这么机密的事,除非内部成员,一般探子很难打探到。
“我上次去太原平叛时,无意中知道的。”
杨弁的侄儿杨革曾代表杨弁去泽潞跟刘稹密会,杨革投靠刘异后,曾给刘异分析过泽潞内部局势。
“那你为何不早告知我们?”
“老李同志,你之前也没问啊,再说上赶着不是买卖,我主动说了就不好开价了。”
“你……”
李瀍截断李德裕的话,直接问刘异:
“要如何离间?”
“听闻裴夫人和她弟弟裴问出自河东裴氏东眷,是肃宗朝宰相裴冕的旁支孙子孙女。若要拉拢他们,必须请河东裴氏的人出马,我听闻裴度裴相公死后,其长子裴识以荫授上柱国,袭爵晋国公,裴识如今在裴氏族中颇有威望,可以让裴识以供军使的身份前去泽潞前线劝降裴问,裴问若降,至少可得邢、洺、磁三州,余下两州必乱。”
李德裕听后欢喜地拍大腿,直呼内行。
“你简直是妖孽,我怎么就没想到派裴识去劝降裴家人呢?”
阴逼李瀍忍不住赞叹一句:
“你不是竹子,你是真笋啊。”
如果叛军发生内战,那大唐兵不血刃就能取胜。
他看向刘异的目光忽然复杂起来。
这等军士奇才,若有一天对自己不忠,后果不堪设想。
他更坚定了郑宸死后杀掉刘异的决心。
“刘异,君无戏言,朕真答应你,大唐平叛昭义军后,会增加安平公主的食邑到五千户。”
“那臣就祝愿陛下早日旗开得胜,付清尾款。”
七月二十八日,李德裕的儿子李烨兴冲冲跑到刘异家中告诉他,裴问率领邢、洺、磁三州将领一起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