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直接就吃起了年夜饭。
于两人而言,这是,
一顿十分寒酸的年夜饭。
一顿十分丰盛的年夜饭。
吃过年夜饭,就是守夜。
需灯火通明直到次日。
守岁是除夕夜的传统,无论贫富,皆希望在新年到来之际,驱散一年的晦气,迎接新年的祥和与希望。
柳氏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没吃完的菜锁进了橱柜。
陈宛白往油灯里添了灯油,又挑了挑灯芯。
两人准备在灶房守夜。
母女俩围坐在炭炉旁,柳氏拿出一捆棉线和几块旧布,开始缝补几双棉鞋。她双手灵巧,针线在布料之间来回穿梭,没多久就补好了几双厚实的鞋底。
陈宛白则蹲在灶房里捣鼓一样东西。
日晷。
已经捣鼓一半了。
晷面的圆盘已经打磨的差不多了,就差刻划刻度、安放晷针了。
要求不要太高,只刻划出十二个时辰的标志即可,至于分钟,她可以大概猜测。
屋内一片安静,只能听见火焰轻轻跳动的声音,柳氏手中针线穿梭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陈宛白刻划石板的簌簌响动。
刻完十二时辰,陈宛白找到晷面的圆心,凿出一个洞,而后将提前定制的铁针插入其中,保证它垂直于晷面。
如此,一个简单的日晷算是做好了。
时间渐渐流逝,屋外的风声依旧呼啸,寒意在门窗外徘徊。
柳氏缝好了一双棉鞋,抬起头来:“小白,你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脚。”
陈宛白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走到桌旁。
那双棉鞋虽然质朴,但做工精细,针脚匀称。
陈宛白想到自己小时候也跟着奶奶做过鞋子,那种老布鞋。鞋底有硬有软,上头“孺子牛”三个大字,记忆犹新。
鞋子温暖而柔软,贴合得恰到好处。陈宛白试着走了几步,鞋底还是薄了些。
但,这种时候,有鞋子穿就不错了,还挑剔啥。
村里大把光脚丫,穿草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