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顾醒一个人。
空气中依然涌动着昨天晚上那种酒精与异香混杂的味道。
矮桌上杯盘狼藉。
怪诞们纷纷从书本里钻了出来,忙活各自的事情。
早惠站在门口,一言不发,一副冷漠的神情。
喜多英二郎端来了今天的带走提案,昨晚的喧闹并没有耽误他奋笔疾书。看热闹的间隙里,他完成了一篇简短扼要的提案。
今天提案的主人公是一个把救命恩人送入虎口的忘恩负义之徒,其所作所为卑劣至极,但因为没有触犯法律而逃过了制裁。
救命恩人已成为黄泉下的幽魂,此人却依然过着富足安稳悠闲的生活,丝毫没有悔过之心,连一丝丝道德上的愧疚感都没有产生,简直人神共愤。
顾醒连这种人的名字都不想记住,直接批准。
另,他在一旁多加了一句话——
英二郎,记得把气氛搞得恐怖一点。
看完提案之后,还得回归现实。
“也太放纵了吧……”
顾醒的脑袋有点痛,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隐约记得自己仿佛被冒犯了,醒来时却发现身上的衣物穿戴得整整齐齐。
难道是梦?那梦里的人是谁。
“到底发生了什么?”顾醒问小洞,“圣子和红衫去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我也睡着了】
“你?睡觉?”
【不然呢,难不成你睡觉的时候我去周游世界?】
完全无法沟通。
顾醒爬起床,想了想决定先去隔壁看看。
“咚咚——”
“谁啊?”里面传来圣子的声音。
“是我,顾醒。”
过了好一会儿,圣子才红着脸打开了房门,“顾醒君,早上好啊。”
“就你一个人么,”顾醒向门里看了看,“红衫呢?”
“没看见。”
圣子的脸立刻板了起来。
“呃……我昨天喝得太多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顾醒道:“你有没有印象?你是怎么回去的?”
圣子的表情很诧异,“难道不是你把我抱回来的?”
顾醒给她回了个更加诧异的表情。
“不可能啊,”圣子道:“昨天晚上,我虽然没睁开眼睛,但感觉抱着我的人就是你啊。身上的味道都那么像……”
离奇……
看来只有红衫可能知道一些情况,等什么时候见到对方,当面问问好了。
让顾醒主动去找红衫是不可能的。她的锁链红到了极限,说不准马上大限将至,逼急了随时都可能把身边的人当成替死鬼办掉,顾醒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对了,”
顾醒正打算告辞,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与圣子说道:“我仔细想了想,合租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圣子的音量明显比平常高了几个分贝。
“我忽然觉得不太方便。”
圣子看着顾醒,眼眶渐渐发红。
半晌,用很小的声音道:“您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顾醒暗自琢磨:要是说没有,恐怕还得再找个别的借口,说不准还会更伤人。
便嗯了一声。
“是红衫大人吗?”
“不是。”
顾醒从来没有拿别人做挡箭牌的习惯。
“那是谁?我认识吗?”
顾醒没说话。
圣子站在门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顾醒和她又简单说了几句不便合租的理由,她似乎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仿佛在顾醒方才说“嗯”的一刹那,她的灵魂被一记重拳击出了肉体。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说了声好,然后忘了和顾醒说再见,默默把门关上了。
“还是上网看看租房信息吧。”
之前都是圣子在看,以后不打算合租的话,顾醒还是得亲自选一选。
因为是周末,顾醒不用去警察署。
他打算尽快把搬家的事情解决了,拖着不走,对自己,对圣子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