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系上安全带,她环顾车厢,除了有泥土和植物枯叶,倒没有其他不干净,尤其是……没有软趴趴的虫子。
季扶生坐上车,发动汽车。他的眼睛好似阳光下的春江水,闪闪发光:“你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
“比你高一点点。”
季扶生跟着导航走出军医院:“你又不知道我拿多少工资。”
“你怎么知道我会不知道?”
季扶生盯着前方:“你查我?”
夏竹望着车窗外,军医院的门口一排排小摊贩,卖花的,卖水果的,卖盒饭的,还有拖家带口跪地乞讨的。她回头一看,后排座位的换洗衣物里,昨天那束郁金香也在。
道路两边的树枝芽越来越翠绿,寒冬即将过去,春天要来了。
季扶生一路上都在碎碎念着,他总有很多话题,天南地北各种话题。有时候会提起牧城,他会问:“你为什么不在牧城工作,一个人跑到荔城这么远?虽然荔城是一线城市机遇多,但是牧城总体来说也不赖。”
夏竹只挑着重点回答他:“在荔城大学毕业后懒得回去就留下来了。”她反问他:“你为什么在荔城?”
“清净,不用听长辈唠叨。”
夏竹恍然明白他的唠叨从何而来。
前方红灯亮起,季扶生紧急刹车,两人随着惯性往前扑空。季扶生呵呵一笑:“走神了。”
皮卡车发出机器故障的声响,噪音吵得夏竹皱眉。虽然烧已退,但因为今天早上下了一场雨,她的脑袋变得不是很清醒。
季扶生看出她的精神状态萎靡,温柔叮咛:“你要不要眯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叫醒你。”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不会把你卖掉的,你太瘦了,按斤量称也卖不了几个钱。”
夏竹没有说话,歪着脑袋靠着座椅闭上眼睛。
二十几分钟后,皮卡车停靠在一家高级餐厅的门口,季扶生转头望向副驾驶座上睡得正沉的夏竹,他没有叫醒她。
即使肚子咕噜叫个不停,他也只是舔舔干得起皮的嘴唇。今天早上,季扶生早早就到保种中心沉浸在工作中,一整个白天没有吃喝。他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法式餐厅的门口,食客穿着打扮性感而优雅,再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子,一双白色运动鞋不知几时成了灰色的。
脑子里一会儿空白,一会儿思考着今天早上的工作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