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招孙望着章麻子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口,转身朝北门走去。
远远传来女真人的喊杀声,他连忙加快脚步,来到北门城头,发现后金大阵中又出来一股包衣兵。
他们很快在护城河上搭起两座浮桥,一些凶悍的包衣兵举着弓箭与土墙明军对射,土墙后的佛朗机炮暂停发炮。
一些手持重盾的死兵顶着前面包衣兵,如一辆辆重装坦克,通过浮桥,源源不断出现在对岸土墙前。
刘招孙心里叫了声糟糕,包衣兵还好,若是这些死兵全部冲过来,明军土墙防线恐怕危险了。
他还在诧异土墙后面的佛朗机为何迟迟没有开炮,忽然听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高负荷的炮战之下,一门靠近东边的佛朗机突然炸膛。
用来支撑固定佛朗机的木制炮架被炸药击碎,无数块木屑被迸飞到周围几十步位置,威力如同一颗装满木屑铁块的地雷炮,在一片凄厉惨嚎声中,七八名炮手被炸死炸伤,两名炮手全身扎满木屑,鲜血飞溅,倒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身体便没了动静。
幸存的佛朗机炮手见状,不敢留在原地,更不敢继续炮击。
相比红夷大炮,佛朗机炸膛是小概率事件,不过由于明军火药制作颇为粗糙,加上工匠偷工减料,所以还是经常会发生各种意外。
土墙后面的混乱引发护城河前的包衣兵一阵欢呼,他们刚才在浮桥上被明军火炮打得很惨,现在看到明军被自己的火炮炸死,包衣奴才们自然都是喜出望外。
他们立即加快脚步朝明军土墙冲去,土墙后面再次响起密集的火铳啪啪声,刘招孙站在城墙上,可以清晰望见冲在前面的包衣阿哈几乎全部中弹,气势如虹的包衣进攻迅速瓦解,包衣兵阵型被一下子打乱,大部分人惊慌四处乱跑,还有些则躲在死尸后面,对着土墙后的明军射箭。
护城河这边的包衣知道这是最好的渡河时机,明军炮手还没从炸膛的恐惧中缓过神来,剩余的佛朗机也停止发炮,有些炮手已经想要转身逃走。
趁着明军炮击间隙,幸存的包衣兵迅速通过浮桥,朝北岸逼近,后面跟着的死兵,部分已经踏上对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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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土墙前面的敌军人数达到两三千人,死兵们取下重箭,和土墙上的明军火铳手对射。
已经过河的包衣兵用绳子拴柱浮桥上的盾车、云梯,拼命朝岸边拉拽,云梯刚被拖拽过来,便有包衣使尽全身力气,推着盾车向明军土墙前进。
“让白杆兵出击!半渡而击,不要给死兵接阵!”
刘招孙没有别的选择,白杆兵与建奴一样,都是悍不畏死,他们或许可以克制后金军。
开原北门被从里面缓缓打开,辅兵们将一根孩童手臂粗细的锁链用力搅起。
一身白袍的秦建勋率领一千白杆兵,快速登上土墙后面的坡地,站在火铳手后面,苦战一个时辰的火铳手们,纷纷让开道路,白杆兵迅速在各个通道前集结,等待秦建勋发布最后的命令。
一支重箭嗖的射在土墙凸出部位置,弗朗机旁边的那些炮手,都是巴牙剌重点照顾的对象,这些炮手大都没有披甲,被弓箭击中后很快便出现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