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右谷蠡王大声的惊呼,话说到一半,又赶紧压低声音,“你说什么?杀掉呼微单于?为什么啊?”
屠各王沉声说:“我们军粮草将尽,若是不去别处劫掠,那就只能先归附汉人,再积蓄力量。可是,这次反叛,必须有人承担责任,不是吗?
何况,呼微那个蠢货居然在冬天起兵,简直是愚蠢至极。若是在夏天麦收时起兵,何愁现在粮草不济?让这样的人继续做单于,只会将我们拖入深渊。”
“可是,杀了呼微单于,汉人就会饶了我们吗?”右谷蠡王问道。
从右谷蠡王的语气和话中,完全感觉不到他对单于的忠诚和尊敬。仿佛杀掉单于,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屠各王又是阴冷的一笑:“汉人的中郎将这次没能阻止我们起兵,他派驻王庭的士兵也被杀了,所以汉人的皇帝是不会轻饶他的。
可如果他能用呼微单于的人头换回自己的平安,保住自己的官位,你说……他会不会和咱们交易?”
“嗯……”右谷蠡王微微点头,然后脸上也露出了和屠各王一样阴冷的笑容。
第二天,匈奴人没有再对箕陵县发起攻击。
又过了两天,云中郡方面派出了斥候,对桐过县周围进行了侦查,却完全没发现匈奴人的踪迹。
中平二年,二月末。
护匈奴中郎将张修的使者来到了晋阳,将一个盒子和一卷奏书送到了并州刺史张懿手中。
奏书中简单陈述了年初匈奴、屠各胡叛乱的前因后果。然后又着重叙述了张修和度辽将军是如何的英勇,如何雷厉风行平定了这次骚乱了。
而至于百姓的伤亡,各县的财物损失,却是只字未提。
张懿看完奏书,将竹简放在一旁,又打开了那个盒子。
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张懿的目光一凝,然后微微一笑。
只见那个盒子里装的,赫然是一颗用石灰和粗盐涂抹过的首级。
而那首级,自然是呼微单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