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弘都有些忐忑不安了,有点不敢进去。周札一笑道:“怎么怕城内有埋伏啊?”
杜弘万分不解道:“咱们至少得比划比划吧,你这怎么不战而降了呢?”
周札一拍大腿道:“都是自家人,打啥啊?谁不知道琅琊王氏和陛下的关系?多个脑袋差个姓得关系,过两天他们床头打完,床尾和,我们跟着掺乎啥啊?你没看陛下都任命王导做了前锋大都督吗?来来来,放下武器,卸掉铠甲,进城喝酒!”
杜弘也笑了,这可真是明白人!两军一顿联欢,好不快乐。
王敦大军随后开到,占据了石头城,见了周札叹曰:“吾一朝做了叛臣,以前对于朝廷的功劳也都一笔勾销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名望了!”
周札挽住他的手,笑道:“这里哪有什么叛臣?都是好哥们儿,过后我跟陛下给你们说和说和,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王敦瞠目结舌,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我这里兴兵造反呢,您这是没看出来啊,还是装糊涂!
谢鲲也从旁附和道:“就是这么回事,君臣之间不怕有分歧,说开了就好,这事儿过去以后,您和陛下见一面,时间久了,这点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谢鲲出身儒学世家,门庭高贵,少年成名,可不是一般人。他生性豁达,见识高远,但却不拘小节,不修威仪,能啸歌,善鼓琴,是一个从骨子里潇洒豁达之人,平时最喜读《老子》、《易经》,受到名士王衍、嵇绍等人的赏识。与王敦、庾敳、阮修关系很铁,并称四友。
当时王敦起兵,他并不同意,王敦想打发他去做豫章太守,后来又留住不放,无非是想把他留在自己的阵营,借助他的名望罢了。
如今王敦听谢鲲如此说,也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他心里深知,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没人把他当成反叛,或者不想把他逼反,由他闹就是,也借机敲打一下司马睿,如果他真的杀了司马睿取而代之,那场面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