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端起粥碗来,舀了一勺粥喂到凌阳嘴边,凌阳忙扭开了头道:“殿下,不可!”
韩慎道:“我现在也不是什么殿下了,再说你的伤很重,现在可不是讲究虚礼矫情的时候,快吃吧。”
凌阳于是眼含热泪,混着眼泪将一碗咸咸的粥吃完了。
凌阳刚吃完最后一勺子粥,孔暄已经赶了过来,见凌阳醒了,二人又是一番唏嘘。
韩慎递给凌阳手帕,等他擦干净嘴角,才问他道:“孔暄说三年前你自请出了凌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我?”
凌阳忙摇摇头:“不是!殿下千万别多想,不是因为你。”
韩慎道:“那是怎么回事?你若现在不好好跟我说,我便亲自去凌家查去。”
凌阳担心韩慎有危险,立即便阻止道:“不,殿下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宜公然出现在京城,万万不可去凌家。”
韩慎道:“既然如此,便把你的事好好地说与我和孔暄听,就算我现在不能替你做主了,还有孔暄在,他也是你的朋友,值得你的信赖。”
凌阳心中感动,他已经许久没有觉得活着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了,眼泪横流,哭着将自己的事说了出来。
“我的确是自请出了凌家的,凌齐奸污了康氏院里的丫鬟,那丫鬟烈性,吊死在了府门口,惹得京城中人对凌府指指点点,凌海气急要细查丫鬟之死,康氏便污蔑是我调戏了那丫鬟,将罪责推到了我的身上,凌海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打了一顿。”
“我养伤的时候无意间听见有丫鬟在说我娘当年的事,说她根本不是为尤大将军府叛国全府被杀,伤心不过才悬梁自杀,而是因为在府中偷汉子被凌海发现了,羞愧之下才自我了解的,我不相信我娘是这样的人,想要找到当年她院里被发卖的老人查清楚此事,就干脆借机自请逐出了凌家。”
孔暄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凌齐,我非得找找他的晦气去!凌海也不是个好东西,看我不让我爹在朝堂上好好参他一本!”
孔暄的爹孔勉不仅是长公主的驸马,也是朝官们都要敬而远之的御史大夫,拥有监察弹劾百官之权,而凌海则是翰林院学士之一。
凌阳的娘大尤氏是尤大将军的长女,当年尤大将军将女儿下嫁给刚中了两榜进士的凌海,也在京中传为了一段佳话,说这是大燕文武一家亲的象征,连圣上也赏赐了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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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后来尤大将军叛国案一发,大尤氏作为出嫁女本不该被波及却上吊自杀了。
韩慎小时候听过不少尤大将军如何杀敌的故事,对他很是敬佩,对大尤氏也十分唏嘘,又很同情凌阳的经历,颇为关切地问道:“你查出的结果如何?”
凌阳狠狠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咬牙说道:“是康氏害的我娘,是她不甘心屈居姨娘的身份,指使人把那男人弄进了府里,又给我娘下了药,我娘不堪受辱却舍不得撇下我,可是凌海!他觉得我娘是他的奇耻大辱,亲自送我娘上了路!这笔债,我要他们凌家尸骨无存,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