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裴姝虞的羊毛,苏淮是认真的。
但是他一点都没急,慢条斯理的洗漱,上床,处理好班里的杂事,然后才打开狗星平台。
顶着未注册的游客身份,他开始满平台乱逛,收集信息。
直播是一个大圈子,里面又有几十上百个小圈子,圈圈不重样。
16年有点太早,对于苏淮而言,这不是他最了解的那个环境,所以更要把准备工作做到最前头,做到足够细致。
但是,不管是现在或者以后,每個平台都有各自的基调,绝不相同。
比如二丫,大家的印象一定是男主播在那喊麦,然后一打pk就抑扬顿挫的喊:“兄弟们,给我……搂他!”
比如某手,后面一排奇形怪状的小弟,大哥光着膀子戴着大墨镜顶在最前面,一群乡村非主流搁那儿贼二逼的嘶吼:“xx出征!寸草不生!”
比如某鱼:“一张办卡,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是能变成摩托孝敬咱爸妈!”
再比如此刻正火的六间房,100票1厘米,多了一个字都不能写。
校长的熊猫tv更猛,接近一半的深夜女主播200加v,然后……于是明年初求锤得锤,第二次被约谈。
后来的抖音最正规,也因为正规而疯狂卷颜值卷内容卷公会输出……
平台的大基调能够决定主流玩家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就间接决定了主播怎么生存。
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
回到自己最熟悉的领域,苏淮显得极其自信、沉静、有耐心。
他爬着各种榜单,走进各种直播间,搜集各种活动信息和奖励,也观察一哥一姐怎么pk怎么互动。
整整一个多小时,他一步都没有踏进裴姝虞的房间。
但这一个小时的收获,可能顶得上很多玩家稀里糊涂的玩一年。
最起码他搞清楚了狗星平台的主基调,以及平台主流玩家的类型。
玩直播的人,大概可以归类为四种常规类型。
和花不花钱白不白嫖没关系,而是基本出发点的不同。
第一种,休闲型。
打发时间,只图一乐。
大部分白嫖,小部分花钱。
但他们不是分币没有的纯粹屌丝,而是相对更理智,懂得生活更重要的正常娱乐派。
第二种,发泄型。
玩平台只图一个发泄,有钱的自己当大哥,没钱的跟着大哥混排面。
哪里有热闹哪里冲,特别投入,其中的极端分子甚至能在贴吧里替不相干的主播骂出上千层楼。
平台相当于生活的避风港,或者叫寄托了心灵的第二世界。
有意思的是,这个类型相当两极化,要么就是刷不出来几分钱的嘴臭老哥,要么就是咔咔上票前呼后拥的平台大哥。
黑粉忠粉的源泉,平台热度的主要贡献者。
第三种,事业型。
比如想要搞公会的大哥,前期咔咔砸钱。
比如活跃在平台上面的仓库商人,票贩子,特殊中介。
比如跟着大哥和主播混好处的管理、小弟、投机分子。
比如各路骗子。
比如想靠跟主播处对象来翻身的梦想守护……
真的,什么奇葩都有,但也确实有不少人靠着平台赚到了钱,比如某手前两批魔盒垄断商,个个赚到了至少几百万身家。
第四种,刺激型。
这个大类又可以细分为两种,一种是钱,一种是色。
在16年这会儿,大部分平台都有押一赔多的游戏。
小平台的gdp有50%是靠游戏撑起来的,几乎大半玩家都是游戏爱好者。
大平台管得严,那么不搞游戏,直接让主播打擦边球。
在现在的时间点上,虎齿平台的主播抽奖搞得正热闹,熊猫有样学样,逗鱼反而没那么狂,陈绍节眼下的态度是既不鼓励也不反对。
至于后来他为什么那么疯,原因其实挺复杂的,暂且略过。
反正现在全网有很大一批喜欢在直播平台上玩小游戏的玩家,亏了骂娘,赢了刷主播,主打一个刺激。
可这部分人本身就是直播平台的用户,他们是先喜欢玩直播,然后喜欢玩游戏的。
后来陈绍节搞得乌烟瘴气,吸引了很多不玩直播的人上去单车搏摩托,其中不乏初中生高中生,属实该杀。
刺激型的另外一大类自然就是为了睡主播。
没钱的靠才智,有钱的拿钱砸。
不过拿钱砸的反而吃不上什么好肉,这是最不讲理,但也最讲理的结果。
从人性的角度出发,哐哐砸钱的爱情大哥和正经女主播只有两种相处模式。
第一种,大哥贼吉尔强势。
女主播小心翼翼的哄着大哥,生怕大哥一个不开心就跑了。
但女主播也是人,情绪是有极限的,天天上播就够累了,下播还要再哄一个牛气冲天的支配者,肯定心累。
这种单方面的一味输出不可能催生感情,只有厌烦疲惫,而这个时候,就特别容易被直播间里的陪伴型玩家趁虚而入。
——输出太多,她也需要情绪价值的补充了。
纵观整个直播界,能把真美女主播抱回家的玩家,都是那种一边刷钱,一边陪伴,情绪稳定,心态正常的类型。
但是这种类型一般都不会太有钱,或者说,“特别有钱”和“特别有耐心”原本就不可能在一个男人身上共存。
于是,神豪大哥赞助金钱,小哥哥和主播悄悄恋爱,逐渐成为常态。
悄悄到什么程度?